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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世界经济格局的演变
世界经济格局是指活跃于世界经济领域并充当主角的国家和国际经济组织之间在一定历史时期内相互作用形成的一种结构、态势。其核心内容是大国或国家集团之间的经济力量对比关系和支配世界经济的权力分配状况。世界经济格局的变化,取决于各个国家或国家集团经济实力的彼此消长。
战后世界经济格局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战后初期到60年代末的美国称霸世界经济领域;70年代后世界经济向多极化方向发展;80年代末以来世界三大区域经济集团化加快发展。总之,在战后短短的50多年中,世界经济格局经历了从一极到多极的演变过程。
(一)战后初期到20世纪60年代末美国称霸世界经济领域
1.原因:经过二战,战败国德国、意大利、日本的经济完全被破坏;英、法等战胜国经济实力大大被削弱;苏联在战争中做出了巨大贡献,也付出了巨大代价;唯独美国经济在战争中不仅未受到破坏,反而大大地膨胀起来。
2.美国经济在战后初期具有绝对优势的表现
(1)1948年在资本主义世界中,美国的工业生产总值占56.6%,出口贸易占32.5%,黄金储备占74.6%,是世界最大的资本输出国,纽约成为世界唯一的金融中心。
(2)美国拥有最大的经济规模和市场,领先的科学技术,大大高于其他国家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美国正是凭借自己的巨大经济实力和优势,夺取了世界经济霸权。
△3.美国夺得世界经济霸权的基本步骤
(1)建立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体系。1944年7月,在美国的新罕布什尔州布雷顿森林召开了有44个国家参加的国际货币金融会议,通过了《联合国货币金融会议最后议定书》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协定》和《国际复兴开发银行协定》两个附件,即《布雷顿森林协议》,确立了美元在战后国际金融领域的中心地位。
(2)缔结关税及贸易总协定。1947年,美、英、法等23个国家在日内瓦签署了《关税及贸易总协定》。从形式上看,它只是一个有关关税和贸易准则的国际性多边协定,但一直起着国际经济组织的作用。它作为《布雷顿森林协议》的补充,为美国在经济领域谋取全球霸权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客观上也为资本主义世界经济贸易创造了一个自由贸易的环境,推动了战后国际贸易和世界经济的发展。
(3)实施‚马歇尔计划‛。1947年6月,美国国务卿马歇尔提出‚欧洲复兴方案‛(即‚马歇尔计划‛),加强了对西欧国家政治和经济的控制,把西欧纳入美国对苏联冷战的战略轨道。
(4)推行‚第四点计划‛。1949年,杜鲁门提出援助开发落后地区的‚第四点计划‛,实质是在给亚非拉地区不发达国家以技术援助和投资的幌子下,加强对外经济扩张,控制不发达国家的受援国。
(5)建立‚经济安全网‛和‚军事安全网’。既增强了西方盟国的经济、军事安全感,又使西方盟国完全接受美国的领导地位。
(6)对社会主义国家实行经济和技术封锁。1949年11月,美国操纵西方国家共同成立‚巴黎统筹委员会‛,对社会主义国家进行经济、技术封锁。1951年,美国通过《巴特尔法案》(通称《禁运法案》),迫使其他西方国家完全纳入美国的战略轨道。
(二)20世纪70年代后世界经济向多极化方向发展
进入70年代,世界经济发生了巨大的转折。造成这种变化的主要原因有: ①国际金融体系在70年代初受到了巨大冲击,1971年12月、1973年3月美元两次宣布贬值,标志着‚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瓦解。
②发展中国家石油斗争引发的能源危机,打乱了国际贸易旧有的价格体系
③发达国家特别是美国逐渐陷入了经济增长缓慢而通货膨胀、失业严重的困境。70年代后世界经济向多极化方向发展: 1.资本主义世界三大经济力量中心的确立。由于世界经济政治发展的不平衡规律的作用,到70年代末,欧共体的经济实力超过美国;到70年代初,日本一跃成为资本主义世界第二经济大国,美国独霸世界经济的局面为美、欧、日三大经济力量鼎足而立的格局所取代。‚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瓦解,以美元为中心的资本主义世界货币体系最终崩溃,这标志着战后美国世界经济霸主地位的丧失。1975年召开的第一次西方首脑会议是三足鼎立形成的标志。美国从1985年开始由世界最大的债权国沦为最大的债务国,并长期出现对外贸易逆差,日本成为世界最大的债权国。
2.苏联经济实力增中有减。五六十年代苏联经济发展保持了较高的增长速度,60年代已成为实力雄厚的世界第二经济大国。但从70年代开始,苏联国民经济的发展速度明显下降,在世界多极化过程中走向弱势。
3.发展中国家经济的不平衡发展和新兴工业化国家的出现。大批发展中国家经济逐步发展,并加强了经济联合,特别是70年代以来,一部分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经济蓬勃发展,工业化水平逐渐接近发达国家,形成了一批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如亚洲的新加坡、韩国、台湾、香港和拉丁美洲的巴西、墨西哥、委内瑞拉、阿根廷等。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是促进世界经济朝着多极化方向发展的新生力量。
(三)80年代末以来三大区域经济集团化加快发展
80年代,在世界经济不稳定、低速增长的大背景下,各种不同类型的国家普遍进行经济调整和改革,促使世界经济格局进一步发生变化。80年代末以来北美自由贸易区、亚太经合组织、欧洲联盟三大区域经济集团化加快发展。
当前,世界经济正朝着北美自由贸易区、欧洲统一市场、亚太经济贸易区这三大地区集团化方向发展。
三、当今世界经济发展的趋势与特点 ★(-)经济全球化
1.经济全球化的含义。它是指在不断发展的科技革命和生产国际化的推动下,各国经济相互依赖、相互渗透日益加深,所有国家、地区和国家集团的所有经济部门和经济环节都成为这个整体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它是生产力发展的要求,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新科技革命推动的结果,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趋势。
2.经济全球化的表现。
90年代以来,经济全球化趋势加速发展,其突出表现在国际贸易、国际投资、国际货币和跨国公司等领域的发展上。20世纪90年代以来,经济全球化趋势加速发展,这是当今世界经济的一个重要趋势。
3.经济全球化的影响。
a、经济全球化趋势正在给全球经济、政治和社会生活等诸多方面带来深刻影响,既有机遇,也有挑战。
b、经济全球化使各国的经济联系更加紧密,也为各国的发展提供了机遇。它有利于促成各国之间生产要素的合理流动,形成优势互补,推动经济的发展。
c、弊端:在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中,各国的地位和处境是很不相同的。在发达国家尽享全球化‚红利‛的同时,广大发展中国家却仍饱受贫穷落后之苦。
(1)南北差距拉大;
(2)当前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安全和经济主权正面临着空前的压力和挑战;(3)给一些国家的社会稳定、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带来威胁。d、对反全球化现象的评价:
(1)从一个侧面暴露了经济全球化的影响。(2)不符合世界经济发展的趋势和潮流。
4.如何在经济全球化过程中趋利避害、促进人类的共同发展,关键在于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经济新秩序。
我们需要世界各国‚共赢‛的经济全球化,所有国家,无论南方还是北方,不管是大国还是小国,都应是全球化的受益者;我们需要世界各国平等的经济全球化,少数国家的富裕不应该也不能够建立在广大南方国家的贫困之上;我们需要世界各国公平的经济全球化,世界的贫富差距应逐步缩小,而不是不断扩大,否则人类将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我们需要世界各国共存的经济全球化,只有相互尊重,相互促进,保持经济发展模式、文化和价值观念的多样性,世界文明才能生机盎然地发展。
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面对经济个球化,一方面,各国必须适应这一趋势,积极参与国际经济,积极稳妥地开放国内市场,加强国际经济合作与协调,进一步调整和制定国际经济运行规则,缓解国际经济矛盾;另一方面,各国主要是发展中国家对经济全球化带来的巨大经济风险和安全问题要有足够认识,采取有效政策与措施,趋利避害,确保经济安全。
(二)以科技为先导,以经济为中心的综合国力竞争不断加剧 综合国力是指一个主权国家拥有的全部实力,包括物质力、精神力以及国际影响力。过去,大国之间的综合国力的较量,军事力量起着最重要的作用。冷战结束后,几乎所有国家都意识到:一个国家的强盛衰弱,最终起作用的是综合国力,核心是科技与经济发展水平,而不是单纯军事力量,因为经济和科技始终是国家强盛、安全、发达的基础。具体表现在:①各国把经济安全确定为对外战略的重点。②积极调整经济政策和经济结构③各国竞相调整科技战略和政策。④争夺科技人才成为高科技竞争的焦点。各主要国家都在调整国家战略,把争夺经济和科技优势作为主要目标。
(三)科技革命的影响加深,经济信息化加速发展 科学技术进步是世界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战后出现的第三次科技革命到70年代又掀起了新的高潮,信息技术和信息产业在这次科技革命中充当‚火车头‛的作用。科技知识空前快速地生产、传播和转化,对世界经济、各国经济增长方式以及国际经济竞争等都产生了深刻的巨大影响。一方面科学技术对传统产业的高度渗透和改造,另一方面以知识为基础的新兴产业兴起,各国经济信息化加速发展,对世界经济和整个人类社会的影响将会逐步表现出来。
(四)各国经济朝着市场化的方向发展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国等社会主义国家把市场经济体制确立为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随后,一场大规模的市场化浪潮席卷全球。作为一种资源配置方式,市场经济在当前世界经济秩序中取得了全面的支配地位,使世界经济获得了通行的规则和共同语言,对世界经济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五)人口、粮食、能源、水资源、生态环境等一些全球性经济问题仍然十分突出
(六)世界经济发展不平衡
世界经济发展不平衡是世界经济发展的普遍规律。这种不平衡既是指经济发展速度上的差距,又指发展水平、经济实力的差距。
世界经济发展的不平衡的表现是多方面的:
(1)发达国家之间的不平衡。美、日、欧三足鼎立,美国经济实力仍居首位。(2)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不平衡。南北差距愈来愈大。
(3)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发展不平衡,致使南北经济关系更加错综复杂。
(七)世界各国不断调整经济结构
面对经济全球化趋势和新科技革命的加速发展,为了在当前和未来的国际竞争中占据有利位置,世界各国尤其是经济大国,都在调整经济结构,促进产业优化升级,强强合并、跨国兼并方兴未艾。这是当前世界经济发展的一个突出特点。
(八)跨国公司的作用日益突出
1、地位和作用:
跨国公司是指在两个或两个以上国家同时进行经营活动的公司,它包括母公司及其在国外设立的分公司,是世界经济中集投资、贸易、金融、服务等功能于一身的特殊主体。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由于新科技革命的推动,跨国公司迎来了黄金时代。90年代以来,发展更加迅速,作用日益突出。全球经济化的主要载体,主要承担者。成为当今世界经济活动的重要组织和管理方式,在世界经济当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2、影响:
积极影响:它推动了国际分工的深化,促进了产业结构的调整,客观上发挥了合理的资源配置者的功能,有利于各国经济和世界经济的发展。具体地说,主要影响有:
① 加速生产资本国际化,使国际分工更加深化,促进了生产力水平的提高。② 加速了国际资金流动,加剧了国际金融市场的不稳定。③ 促进和控制了国际贸易的发展。
④ 促进了科学技术进步,加快了国际技术交流。⑤ 加快了经济行为国际化步伐,推动世界经济发展。
消极影响:从实质上看,跨国公司是高度国际化的垄断资本组织,经营目标是最大限度地追逐国际高额垄断利润。它也有一定的消极作用。在现存的国际经济秩序下,它强化了发达国家的资本优势和技术优势,加深了南北矛盾。一些跨国公司甚至凭借强大的实力,操纵弱小国家的经济命脉,插手它国内政。发展中国家必须善于实行正确的政策,利用它的积极作用,缩小或限制它的消极作用,使其为发展本国经济服务。
3、政策:利用它的积极作用,缩小和限制它的消极作用。
如何认识战后世界经济发展与世界政治格局演变之间的互动关系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全球范围的政治与经济相互渗透和相互作用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加明显,国家与国际体系的互动关系也越来越紧密。因此,正确认识战后世界经济发展与世界政治格局演变之间的互动关系,从世界经济与世界政治结合的角度去观察当今世界的走向,有着重要的意义。
一、世界政治的发展不能背离世界经济发展的基本趋势
历史唯物主义认为,经济与政治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辩证关系,经济是政治的基础,而政治是经济的集中体现,经济决定政治,而政治对经济也具有反作用。世界经济与世界政治之间的相互关系无疑也是这样。战后50多年来,世界政治格局经历了由美苏两极格局向多极化趋势演变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世界经济的发展是最根本的推动力量,各国之间的经济力量对比是构成世界政治格局的基础,经济发展不平衡的规律直接导致各国力量的此消彼长,从而推动着世界政治格局的演变。反过来,世界政治具有相对独立性,它的发展变化与世界经济的发展变化并不总是完全一致,它能够反作用于世界经济,有时这种反作用甚至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冷战结束以来,世界大多数国家把集中精力发展经济放在战略首位,发展经济成为时代的主旋律。在这一趋势之下,经济的地位和作用更加突出,使世界经济与世界政治日益相互交融和渗透,政治关系经济化、经济关系政治化的倾向日趋明显。
冷战期间,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的对峙是在政治上、军事上、意识形态上所表现出来的尖锐对立和势均力敌,在经济实力上两个超级大国的对比并不相称。第二次世界大战给美国带来了经济的兴旺和繁荣,‚使美国成了在战争中经济仍在发展,并且高速度发展的惟一帝国主义国家。在战争爆发以前,美国就已经是资本主义世界的第一经济大国,经过战争,它更把
1其他帝国主义国家远远抛在了自己的后面‛美国经济在战后初期居于压倒性的优势地位,美元拥有等同于黄金的特权,成为世界货币,其他资本主义国家都需要美国的商品和资本,需要美国的援助和扶持。美国还倡导和推动建立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和关贸总协定,为自己构筑起主导世界经济的机制。即使在20世纪70年代后美国的经济实力大大削弱,‚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美国也并未完全丧失在经济领域的主导地位,美国经济在世界经济总量当中的份额70年代后也一直较稳定。反观苏联,经济实力明显弱于美国。根据美国的估计,50年代初苏联的国民经济生产总值只相当于美国的33%,70年代初上升到49%,80年代初达到53%。随后苏联经济就陷于停滞下滑,直至解体。更何况,苏联的经济增长是建筑在低效率基础之上的,经济活动主要限于社会主义国家和部分发展中国家范围,同以发达国家为主的世界经济体系基本隔绝,其影响力无法同美国相提并论。从这个意义上讲,美苏两极格局缺乏相对应的经济基础,所谓‚两个平行世界市场‛的理论是当时东西方尖锐政治对立的产物,是世界政治反作用于世界经济的结果。但是,这不符合世界经济发展的规律,世界经济是一个整体,客观上并不存在两个平行的世界市场,苏联关起门来搞建设的做法,不仅给本国经济造成很大损失,而且给整个社会主义国家经济发展带来负面影响。世界政治格局的发展总是以世界经济为基础的,两者的演变并不一定同步,但世界政治格局背离世界经济的状况不能长久维持。苏联在经济建设中忽视了现代生产力发展的本质要求,忽视了利用国际分工促进科技进步和经济结构的调整,导致经济体制长期僵化,不适应全球化发展的趋势,诱发出尖锐的政治危机,这个教训是有高度的警示意义的。
二、世界经济发展不平衡规律是导致世界政治格局演变的根本性原因
世界政治格局是由世界经济的发展总趋势决定的,世界经济领域中的重大变化,或迟或早也会反映到世界政治的斗争中去。经济因素是最为活跃的因素,世界经济发展不平衡是人类社会的普遍规律。它在静态上表现为世界各国经济实力的差别,在动态上表现为各国经济发展速度上的差异。
不平衡规律在战后突出表现在资本主义国家内部,由于西欧和日本在战后的经济发展速度长期快于美国,它们在经济总体实力方面大大缩小了与美国的差距,在某些领域甚至超过美国取得了优势,美国的霸主地位逐步丧失,世界经济出现了美、日、欧三足鼎立的局面。西欧国家走联合的道路,通过关税同盟、共同农业政策、货币联盟等一体化措施实现了自身经济的飞速发展,整体的国民生产总值和出口贸易额到70年代末开始超过美国。日本的经济 发展更加令人瞩目,1968年跃升为资本主义世界第二号经济大国,到80年代中期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伴随着西欧、日本经济的迅速上升,美国的经济地位相对下降,经济领域的多极化成为现实,不可避免地反映到世界政治格局的演变当中。西欧和日本对美国的离心倾向上升。联合起来的西欧在国际舞台上竭力‚用一个声音说话‛,成为一支重要的政治力量。日本不满足于‚经济巨人、政治侏儒‛的地位,积极采取措施谋求政治大国地位,开始在双边问题和国际事务中越来越多地对美国说‚不‛。冷战期间,美、日、欧都面临苏联这个‚共同敌人‛,相互之间的矛盾得到了有效控制。苏联解体后,西方内部的凝聚力下降,西欧和日本凭借经济实力分享美国主导权的争夺就更加激烈,美欧、美日之间的贸易战、金融战不断升级,而经济摩擦往往引起政治关系上的龃龉和斗争,为政治同盟和政治合作埋下不信任的种子。另一方面,美、日、欧之间,经济制度相同,经济水平相近,经济结构相似,已经形成了相互交融、相互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经济关系,这就促使它们之间在处理政治分歧时更容易采取妥协、调和的方式,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西方国家内部政治上大的冲突的发生。可见,就西方国家内部而言,美、日、欧在政治关系上既相互联合又相互争夺,也是它们在经济上既相互依赖又相互斗争的一种反映。
战后以来,另一股挑战美苏两极政治格局的力量来自发展中国家实力的增强。战后初期民族独立国家的解放浪潮和70年代争取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的斗争显示了发展中国家的力量,它们在发展民族经济方面取得了一定成就。其中,东亚、拉美涌现了一批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中国和印度这样的人口大国也走上了经济快速增长的道路,一些国家将会成为世界经济新的力量中心。在这一形势下,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纷纷看好发展中国家的新兴市场,正在积极调整对发展中国家的政策,不仅把发展中国家视为重要的资源产地和商品市场,而且期望开拓新的有利可图的贸易和投资机会。世界经济由美、日、欧三分天下的局面已经受到来自发展中国家的强烈冲击,有力推动了多极化趋势向纵深发展。然而,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经济关系中的矛盾与斗争始终存在。发达国家为了保持在世界经济体系中的优势地位,总是试图维护国际经济旧秩序,通过不合理的国际分工和不平等的国际贸易继续掠夺和剥削发展中国家,进而凭借经济上的优势地位,力图在政治上迫使发展中国家接受其社会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而发展中国家不甘处于依附地位,要谋求本国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必然要求打破不平等、不公正、不合理的旧秩序,为此展开了争取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的斗争。这样,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经济利益上的矛盾决定了双方在政治关系上的冲突和斗争。反过来,在某些时候,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之间不正常的政治关系也可能阻碍经济关系的健康发展。一些发达国家出于政治目的对某个发展中国家实行贸易制裁、技术禁运的情况时有发生,不仅使双方的经济关系出现倒退,而且使得政治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总之,战后的国际关系中,到处可见世界经济决定世界政治,世界政治反作用于世界经济的具体表现。在世界政治格局从两极向多极的演变过程中,世界经济发展不平衡的规律是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各大力量在世界经济体系内的较量和斗争总是具有强烈的政治性,实质都是为了实现本国的国家利益,谋求提高本国在国际事务中的影响力。而世界政治格局一经形成,在一定时期内具有相对稳定性,也对世界经济的总体趋势产生着影响。因此,世界经济与世界政治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关系,离开对世界经济的研究,世界政治发展中的很多问题难以被彻底理解,同样,没有对世界政治的考察,世界经济发展中的很多问题不能得到清楚解释,如果割裂世界经济与世界政治,就无法正确理解两者之间的相互影响和相互作用。
怎样看待经济全球化与区域集团化的关系
冷战结束后,经济全球化与区域集团化同时并行不悖地迅猛发展。关于经济全球化与区域集团化的关系,研究者却有截然不同的看法,下面就此进行评析。
一、观点的分歧
所谓区域集团化,又称区域经济一体化,是指地区相邻近的国家,在客观的经济联系愈益密切的基础上,相互之间采取比对区域外国家更为开放、自由的政策,并在体制框架、调节机制上结成联合组织以至国家集团的过程。经济全球化与经济一体化的区别在于:全球化更多是一个客观过程,表现为各国经济前所未有的相互依存,而一体化多是主观意志的产物,是在契约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一定的经济组织形式;全球化是世界经济在空间范围上的扩大,而一体化是各国经济在内在机制上的结合;全球化是一体化的外在形式,而一体化是全球化的内在机制。当前经济全球化已取得相当程度的进展,但经济一体化在大多数地区还只是处于起始阶段,主要表现为区域经济一体化,即区域集团化。一种观点认为,区域集团化对全球一体化起着破坏和阻碍作用。与经济全球化相适应的应该是全球经济一体化,意味着全球范围内无地区差异的经济融合与合作。而‚在资本主义占主导地位的情况下,无论是通过怎样的途径和方式,从地区一体化进入全球一体化,都是2不可能的‛。原因在于:第一,区域经济集团客观上对区域外国家形成排斥和歧视。任何经济集团,都是对内优惠,对外歧视,对内加强合作,对外排斥他人。当经济集团内部成员之间享有比非成员更多的优惠待遇,就容易产生贸易保护主义,这无疑会形成相互分割的贸易集团,加剧国际市场的竞争。第二,区域经济集团的扩大和相互之间的联合都是有限度的。区域经济集团的扩大只能在一定的区域范围之内,成员越多,组织就会越松散。而区域经济集团之间尽管也建立了各种形式的联系和一定程度的合作,却同时伴随着激烈的冲突和争夺。每个具有世界影响的区域经济集团都有一两个发达国家发挥主导作用,这些发达国家积极经营本集团以便在更大范围和更高层次上同外界竞争,有的时候还假借经济集团名义向对手施压,使经济集团实际上成为其相互争夺的工具。第三,区域集团化对全球一体化的某些制度性安排,如对世界贸易组织的运行造成一定阻碍。持这种立场的人认为,通常情况下区域性集团作出的安排更有利于集团内部成员,这就会削弱全球多边主义体制的吸引力,而且一旦拥有强大的经济集团作后盾,在涉及全球一体化的制度安排上,各个大国就更难达成一致。第四,区域集团化会加速发展中国家的分化。经济集团不论是实行水平分工,还是垂直分工,都是成员间的优化组合,发达国家往往选择那些有潜力、有活力的发展中国家作为优化组合的对象,自身条件较差的发展中国家被排斥在主流之外,即使走上联合自强道路,互补很难形成,合作难以产生显著效果。发展中国家进一步分化,南北对话更加困难。总体上讲,区域集团化对经济全球化有消极作用。
另一种观点将经济集团化看做是走向经济全球化的必然之路,是实现全球一体化的漫长道路上的一步。‚人们希望,创建和发展这种‘区域性’和‘功能性’的,或者两者兼而有之的联合体,能够教育各国政府和人民深感一体化的益处,发展一体化的政治习性和技能,这
3对在更大规模和更广泛的工作上获得成功是必要的。‛一体化是适应经济全球化而产生的国家之间的经济联合,从它的低级阶段发展到高级阶段,乃至真正意义上的全球一体化是一个非常漫长的历史过程。针对质疑区域集团化的看法,这种观点认为,任何国家集团都不可避免地具有排他性,经济集团也不例外。事实上,任何民族国家都具有排他性,其程度比经济集团更甚。但区域集团的排他性并不是封闭性的,仅表现为经济集团内部成员获得的优惠待遇比区域外国家要多,并不是将区域集团同其他国家和地区隔离开来。因而,尽管区域经济集团大量涌现,经济全球化趋势并未减弱,国与国之间的相互依赖关系也并没有因为属于不同的经济集团而有所削弱。目前世界各主要经济集团大多采取了一种‚开放的区域主义‛的态度,不仅有利于强化内部的凝聚力和竞争力,而且在全球范围内形成若干个相对独立的区域经济发展体系,给世界经济带来新的动力。特别是经济集团能够产生一种示范效应,带动经济一体化在更多的地方、更高的层次开展,使各个国家逐渐熟悉一体化的趋势,先在地区范围内制定共同的规则和程序,然后再向全球性的一体化转变,从根本上为全球一体化奠定了基础。此外,区域集团化还会产生积极的政治效应,在同一地区内原先敌对的国家之间建立起稳定的关系,如欧盟中的法德轴心,亚太经合组织中的东亚各国,南方共同市场中的阿根廷和巴西等。
二、区域主义和全球主义的争论
两种对立的观点归结到理论上是国际关系中关于区域主义和全球主义的争论。在经济全球化的推动下,全球层次的一体化安排和区域集团化的发展是两个基本事实,其中,区域集团化是与世界多极化同步发展的,反映的是经济发展不平衡的规律。全世界200多个国家和地区之间经济发展差距还很大,在短期内不可能消除或明显缩小。历史经验表明,期望‚一步到位‛直接通过全球多边谈判达成全球一体化是不现实的。即使在一个经济不断融合的世界里,经济利益的民族性仍然是主导因素,区域集团化就是适应这种既要求开放,又要求一定保护的客观现实而产生的一种现象。
不可否认,区域经济集团化首先以地区经济、贸易、投资安排为主,优先考虑本地区的利益,区内贸易一般都实行特定的优惠政策,形成对外具有一定保护色彩的经济贸易体。20 世纪80年代末以来,欧洲一体化对其他地区的合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随之形成了欧洲、北美、亚太三大区域经济组织,使得以往的国家间竞争进一步上升为地区之间的竞争。另一方面,区域与区域之间存在重大的政治、经济、文化、历史传统等方面的差异,对全球化的发展也会形成阻力。但是,当今的区域主义不是狭隘、封闭的,而是合作、互利和开放的区域主义。如前所述,一体化是一个从局部到整体、由低级到高级不断拓展的过程,只要世界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继续存在,区域集团化就会存在,它和全球一体化并不是相背离的两种趋势。
从长远来看,区域集团化是全球一体化的必经阶段的观点更为普遍地被接受,两者在发展方向上是一致的,差别在于区域集团化在空间上是全球一体化的局部实践,在时间上是全球一体化的阶段性探索。区域集团的发展推动一体化水平的提高,全球一体化可以将区域集团化的成果作为更广泛、更普遍的全球制度的基础。由此可见,经济全球化与区域集团化是互相补充、互相制约又互相促进的关系,区域集团化是经济全球化的组成部分,经济全球化步伐的加快也体现在区域集团组织的迅猛发展方面。正确把握两者之间的关系,对于理解全球化进程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
经济全球化对国际关系有何影响
同一切重大的历史进程一样,经济全球化全面而深刻地影响着国际关系的现实与未来。正如江泽民总书记所指出的那样:‚经济全球化作为世界经济发展的客观趋势,是不以人的意
4志为转移的,任何国家也回避不了。‛进一步研究国际关系在当今形势下的新变化、新特征,有助于我们更为科学地把握世界未来的走向。
一、国际关系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的新变化
在经济全球化时代,国际关系内容更加丰富,行为主体更加多元化。传统的国际关系理论中,政治和军事是核心内容,国际关系主要就是国家间关系,非国家行为主体没有挑战主权国家的能力。在经济全球化的推动下,经济、社会、文化、科技、环境等非军事化因素的作用增强,极大地丰富了国际关系的内涵,非国家行为主体数量增多,活动领域扩大,地位和作用空前提高。非政府间国际组织和跨国公司都介入了国际关系,对有关国家的内外决策都产生影响。
在经济全球化时代,国与国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得到强化,国际合作成为国际关系的主旋律。经济全球化极大改变了人们的传统观念,全球观念、全球意识日渐深入人心。世界各国的人们共同生活在一个‚地球村‛,彼此之间联系紧密,利益攸关。每个国家、每个人,都以全人类的整体利益为着眼点,放眼全球,关注未来,提高人类的整体竞争能力,以适应全球化所带来的划时代的变革。不仅美、日、欧发达国家在资金、市场、技术等方面高度融合,而且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也建立了错综复杂的经济联系。发达国家的经济衰退会给发展中国家带来消极影响,反之,发展中国家的经济波动也会蔓延到发达国家。在这种情况下,各国在处理经济、政治争端时,越来越多地采用合作的方式,‚非此即彼‛的国际交往法则过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新观念。
在经济全球化时代,和平与发展两大主题更加突出。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使任何国家的经济发展甚至生存本身都或多或少地依赖于别的国家,这是促进和平、防止冲突的重要保障,特别是经济因素在国际关系中的地位大大提高,经济、科技竞争取代了军事对抗,有助于降低大国间发生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从发展的角度来看,经济全球化给世界经济注入了新的动力,经济增长方式发生变化,进入了一轮增长的新高潮。因此,经济全球化进一步深化了和平与发展这两大主题。
在经济全球化时代,各国力量对比发生变化,推动多极化世界格局的形成。世界历史的事实证明,西方的先进科学技术、体制和观念,特别是欧洲三大革命(工业革命、科学革命、政治革命)的先进成果,一直是以加速度向全球广泛扩散。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技术转移和技术创新所带来的效益更为明显,各国由于发展水平的差异和受不同内外因素的制约,卷入国际化的程度不尽一致,经济发展不平衡的规律由此得到充分体现。两极格局解体后,世界向多极化转变,这个转变过程是以全球化的日益深入为背景的。世界各国面临的机会和风险都大大增加了,原本就存在的不平衡将会加剧。大国之间的争夺日趋激烈,一部分发展中国家通过对外开放、改革经济体制、吸收发达国家的资金、技术和管理经验,能够发挥后发优 势,从而确立多极化世界格局的经济基础。
在经济全球化时代,国际机制的作用得到加强。全球化意味着打破疆界,把国际社会视为一个整体。但是,在一个主权国家仍然是国际社会最主要行为主体的世界里,国家利益仍然是影响国际关系的最基本动因。各国追求的国家利益的不同必然使全球化进程充满冲突和矛盾。因此,国际社会需要协调利益,缓解矛盾,实现国际关系的稳定和持续发展。国际机制就是适应这种要求,在协调国家行为基础上形成的一系列国际体制、原则、规范及运作方式。冷战的结束把世界上所有的不同类型的国家都程度不同地卷入了全球化的大潮,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不再是非合作的‚零和关系‛,而是互利互惠的合作竞争关系。昔日用来自我保护的制裁措施,可能成为既损人又不利己的‚双刃剑‛。在这种情况下,各国普遍要求国家行为的规范化和有序化,国际协调的需要从未像今天这样迫切,完善国际机制的条件趋于成熟。这不仅表现在全球性、区域性、多边性和双边性的制度化协调机制均有重大突破,内容涉及经济、政治、能源、环境保护等各个方面,而且表现在大量规范国际关系运行的体制、原则已经被绝大多数国家所接受和认可。
二、经济全球化对国际关系发展的挑战
在经济全球化的时代,传统的国家主权观念受到严重冲击。全球化的条件下,各国的经济活动不再局限于一国领土范围之内,而是冲破国家界限,摆脱疆域的束缚,遵循国际惯例和国际条约来运作。各国相互渗透、相互制约的加深,跨国公司作用的增强,国际组织和国际法职能的强化,都对传统主权观念造成约束和限制。英国学者苏珊·斯特兰奇(Susan Strange)将经济全球化对国家主权的超越概括为两种主要表现形式:有形的主权转移和无形的主权销蚀。所谓有形的主权转移,是指主权国家主动地向某些国际经济组织转移部分经济领域的主权,而无形的销蚀是指经济全球化对国家主权的潜在干扰和影响。例如:实力强大的跨国公司的活动,会对投资对象国的产业政策造成一定的影响,从而对国家主权形成一定5的销蚀。这两种形式下的主权被限制都应是在自愿基础上进行,是经济全球化时代不可回避的国际关系现实。当然,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主权国家仍然是最主要的国际关系行为主体,把握好主权的独立自主与被限制的界限对于正确认识全球化时代的国际关系非常重要。
经济全球化时代国际关系的种种态势为世界各国的发展带来重要的历史机遇,同时给世界带来许多新的问题和挑战。经济全球化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世界各国的经济资源得以冲破国界在全世界范围内进行配置,发达国家的资金、技术、管理经验和发展中国家的资源、廉价劳动力和广阔市场能够实现最佳组合,国家间的相互依存程度加大,促进世界各国生产水平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使国际社会进入一个和平、协调、密切联系的时代。因此,有学者认为,全球化为发展中国家实现经济发展和赶超发达国家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大好机遇,发展
6中国家只有积极参与才能求得生存和发展。然而,在发达资本主义占据世界经济主导地位的条件下,经济全球化的主要推动力来自发达国家,广大发展中国家更多的是被‚卷入‛这一浪潮之中,受到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冲击。理论上,经济全球化将给整个世界经济带来好处,为每个国家都提供发展机遇,但这种好处在不同国家和地区之间的分配是不可能平等的,引导经济全球化潮流的国家和被迫卷入全球化的国家之间必然产生差距。正如联合国开发计划署1999年度《人类发展报告》中指出:‚迄今为止的全球化是不平衡的,它加深了穷国和富国、穷人和富人的鸿沟。‛的确,各种各样的统计资料表明:近年来加速发展的全球化进程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差距。发展中国家在参与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要受到主要按照西方国家意志制定的国际规则和国际惯例的约束和制约。总体上讲,发展中国家的获益会大大少于发达国家。有的中国学者因此尖锐指出:‚资本流遍世界,利润流向西方。西方是经济全球化的最大的赢家,第三世界却在可悲地扮演着输家的角色。‛(房宁、王小东等:《全球化阴影下的中国之路》,169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而且,由经济全球化带来的世界政治经济化和世界经济政治化的趋势,为某些西方大国肆意干涉他国内部事务提供了借口,它们在与发展中国家开展经贸关系时强调所谓‚人权‛、‚民主‛等条件,企图通过经济制裁、经济援助的手段把西方的社会政治制度和价值观念强加给发展中国家,这是西方霸权主义在经济全球化过程中的表现。总之,对发展中国家来说,经济全球化是一柄‚双刃剑‛,意味着机遇,更意味着挑战。面对风险,发展中国家却无法选择逃避。因为闭 关自守只能导致贫穷落后,任何国家如果割断同世界经济的联系,完全置身于全球化进程之外,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更加落后于世界先进潮流,根本无法参与国际竞争。毕竟,全球化能够为所有国家提供发展的机会,能够把整个世界经济的‚蛋糕‛做大并使所有国家获得利益。正是这一共同的全球利益的存在,促使世界各国都要参与全球化进程。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只有以积极的姿态迎接经济全球化的机遇和挑战,采取适当的应对措施,才能趋利避害,发展自己。
如何看待冷战结束后世界经济发展中的若干新趋势 冷战结束后,与经济全球化发展相联系,世界经济发生了一些具有深远意义的重大变化,其中跨国公司、国际经济协调机制和市场机制的发展等最为突出,同时也带来许多新的问题与矛盾。如何认识这些变化及其对世界整体以及各国的影响,需要进行认真的、全面的分析。
一、如何评价跨国公司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作用及其新的发展趋势
跨国公司无疑是当今世界经济中除国家以外最活跃的国际行为主体,同时,也是经济全球化的主要推动者。跨国公司在20世纪90年代得到迅猛发展,根据联合国发布的《1998年世界投资报告》,至1997年,全球共有跨国公司53万家,国外分支机构45万家,生产总值占发达国家的40%,从事和控制着世界贸易的60%,对外直接投资的70%,技术转让的80%,以及全球研究与开发费用的80%。作为当前世界经济活动的主要组织者,跨国公司推动了经济全球化进程在生产、投资、贸易、金融、技术开发等方面的发展,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不断加强。
1. 跨国公司的主要特点 在生产方面,跨国公司的海外子公司遍布世界各地,按照母公司的战略部署和经营计划,利用当地的优势资源进行生产,实行企业内国际分工和专业化分工,使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子公司的生产过程和经济活动有机结合,共同参与同一产品的生产、运输和销售,形成高度依存、相互渗透的关系,跨国公司的产品成为名副其实的‚全球产品‛,促使生产一体化程度的加深。在投资方面,跨国公司的对外直接投资是其实现全球战略的主要手段,用于在海外建立生产设施、购买国外企业或是与外国公司建立合资企业,20世纪90年代跨国公司投资的流向由战后的从美国流向其他发达国家及发展中国家,变为发达国家间的相互流动为主,且投资格局多元化,加深了发达国家之间经济的相互依存,且成为发展中国家外资的重要来源。在贸易方面,跨国公司在世界市场上购买原材料、机器设备,进行产品销售,推动了世界贸易的扩大。值得注意的是,跨国公司的内部贸易日益活跃,母公司和子公司以及子公司之间的内部交易在很大程度上代替了各国之间基于比较优势而产生的国际贸易,交易的大部分不是制成品,而是生产过程的中间产品,以掠夺他国资源和占领他国市场为目的,改变了传统的贸易方式,使世界贸易量大大增加。在金融方面,跨国公司对外经营规模的扩大,越来越需要国际金融市场的支持,将闲置资金放到国际金融市场上获利或是筹措更多的运营资金,此外母公司和各子公司之间的资金调拨也离不开国际金融机构的运转,有力地推动了资本国际化和金融国际化的发展。在技术开发方面,跨国公司把不同国籍的专家、学者、技术工人联系在一起,彼此间的分工与协作达到了空前的细致与紧密,技术开发过程中的国际化、专业化程度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总之,跨国公司是在全球范围内追求利润最大化而合理配置资源的一种有效的运作方式,对经济全球化发展产生着重大影响。
作为一种特殊的国际行为主体,跨国公司在国际关系的运行中具有相对独立的行为能力。跨国公司的资本所属国应称为母国,而资本输出或直接投资的对象国家称为东道国或投资国。跨国公司的经营活动在母国之外的不受母国法律的约束,在东道国的经营活动能够享受东道国为吸引外资而制定的种种特殊的优惠政策,使跨国公司的经营活动往往能够摆脱某一具体国家的直接控制和管辖。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跨国公司为了保障其经营活动的顺利开展并攫取更大的超额利润,必然积极主动地对母国和东道国的决策过程施加影响,从而维护自身的经济利益,进而对政治、社会各方面产生影响,在国际事务中不再是纯粹的经济实体,而是重要的行为主体。跨国公司的大量兴起,为了在全球范围谋取更大利益,能够推动母国政府通过政治影响,或是凭借经济实力对国际机制施加压力,推动制定对自己有利的世界经济规则。因此,WTO倡导的贸易自由化,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跨国公司。
2. 跨国公司对世界经济的影响
按母国划分,跨国公司绝大多数来自于发达国家,但其经营活动有相当部分在发展中国家开展。这样,通过经济活动,跨国公司将不同国家联系在一起,成为南北关系的桥梁。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跨国公司是帝国主义国家推行殖民政策的主要角色,它们在非洲、拉美国家的掠夺性经营造成了当地经济结构的畸形发展。因此,五六十年代,发展中国家对跨国公司的活动采取了全面限制甚至排斥的政策,一些沿袭殖民统治时期经营模式的跨国公司成为南北关系中的紧张因素。70年代以后,发展中国家开始对跨国公司的作用采取实用的看法。进入80年代,绝大多数的发展中国家都转向以积极的态度和有序的政策吸引跨国公司的投资。对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而言,跨国公司通过对外直接投资赚取了巨额利润,扩大了资本积累的规模,改善了国际收支状况,开拓和确保了国外原料市场和销售市场。更为重要的是,跨国公司加深了发达国家之间的相互依存和融合,大大增强了它们之间的协调能力,对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
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跨国公司的直接投资能够弥补资金的不足,能够作为金融中介为东道国筹集和提供资金,其中跨国公司银行是发展中国家的主要贷款者,跨国公司的技术转让活动不仅使发展中国家直接获得先进技术和设备,而且还有助于它们的技术普及和全面进步,高发展中国家的生产率、产品附加值和产品技术含量,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产生积极的影响。跨国公司设在发展中国家的子公司的出口在世界贸易中越来越重要,下属的贸易公司为发展中国家的出口提供服务、开拓市场,一些发展中国家也能够通过分包方式出口比较先进的产品或零部件,有效地扩大了出口。发展中国家的产业升级换代,通过跨国公司向海外转移的产业,对发展中国家的产业结构调整起了重要作用,有利于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新兴工业化国家建立更先进、更多样化的工业结构。因此,客观上讲,跨国公司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然而,跨国公司对外直接投资的目的毕竟在于利用自身的垄断优势与世界各地的经济资源实现利润最大化,而不是以促进东道国经济发展为己任。为了保持其垄断地位,跨国公司向发展中国家转让的技术往往并非最新的和最先进的。对于当地竞争者的发展,跨国公司总是趁其羽翼未丰,就采用遏制或兼并的方式将其扼杀在摇篮中。一些跨国公司的经营手段还可能对发展中国家的财政和信贷造成损失,控制发展中国家的某些经济部门,甚至损害发展中国家的主权。况且,跨国公司流向发展中国家的直接投资和技术转让主要集中在为数不多的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或是转型国家和地区,多数发展中国家所得有限。可见,跨国公司对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是有其局限性的,即使发展中国家经济因之得到发展,也是在跨国公司获得更大利益的前提下实现的。在一定程度上,跨国公司充当了发达国家维护国际经济旧秩序的工具,使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之间处于一种不平等的关系。除了经济上的渗透与扩张外,一些来自于发达国家的巨型跨国公司,为了扩大自己的利益,保证稳定的投资环境,还总是充当政治和价值观念输出的载体和手段,力图影响发展中国家的政局,甚至成为发达国家推行强权政治的工具。总之,跨国公司对发展中国家既有积极的促进作用,也有消极的阻碍作用,发展中国家对跨国公司应该既利用又限制,趋利避害,使之成为经济发展的有力支持。
世纪之交,跨国公司的发展出现了一些新的趋势,对外投资速度大大加快,内部组织管理方式进一步调整,采取更为灵活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战略目标。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现象是一浪高过一浪的企业兼并浪潮。据报道,1996年全球企业兼并涉及金额为114万亿美元,1997年增加到16万亿美元,1998年为26万亿美元,1999年更是猛增到331万亿美元。2000年伊始就有美国在线公司兼并时代华纳公司,合并价值为1550亿美元。这场全球企业大兼并,规模大,范围广,跨国兼并盛行,是跨国公司为了适应经济全球化迅速发展的客观要求,提高自身活力和国际竞争力的结果。在科学技术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一家公司不可能长久掌握某种产品的全部优势,跨国公司之间的‚强强联合‛可以集中资源和投资,优势互补,降低成本,增加效率,最大限度地确保和扩大市场份额,是加强企业实力的战略步骤。通过兼并,出现了一些超巨型的跨国公司,它们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更加强大了,在有的部门和行业,已经出现了少数几个大跨国公司垄断称雄的局面。通过兼并,跨国公司对外直接投资额猛增,越来越强烈地要求世界贸易和国际金融进一步自由化,减少和消除各个国家和地区界限的壁垒和阻碍,实现全球统一大市场,大大促进了经济全球化的进程。通过兼并,对世界经济结构特别是产业结构的调整有重大影响,那些高技术制造业部门和高附加值服务业部门将得到突出的发展,在世界经济中的主导地位将进一步强化。这场全球企业大兼并,西方国家的大型跨国公司得益最多,它们的加强也就意味着发达国家经济实力的加强。而发展中国家,由于在经济发展水平、市场机制、科技水平方面远远落后于发达国家,面对庞大的跨国公司的冲击,民族经济遭遇了严峻的挑战,贫富差距有可能进一步拉大,导致南北矛盾的激化。
二、怎样理解国际经济协调的必要性和局限性
国际经济协调是国家宏观经济调控的国际化。没有国际经济协调,世界经济就无法正常运行,对此可以从两个方面加以理解。
1.国际经济协调发展的历史必然性
国际经济协调反映了经济全球化的内在本质要求,它既是经济全球化的产物,同时本身构成了经济全球化的重要内容之一。经济全球化把各国、各地区经济联成一个整体,资本和劳动力大规模跨国流动,国际商品交换频繁,各国金融联系密切,科学技术在国际间转移传递,跨国公司活跃在世界各地。任何国家的经济状况都无法脱离世界经济的整体运行,世界经济的任何波动和变化,都会通过生产、贸易、金融、消费而迅速波及各国。然而,经济全球化进程却受到民族国家壁垒的限制。民族国家依然是国际关系最核心的行为主体,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疆界,都有自己的经济结构和经济政策。不同的国家经济发展水平不同,追求的经济目标也有所不同,需要在世界经济中运用国家权力来保护和扩展各自的利益,从而彼此间的差异和矛盾不可避免。这就需要某种形式的协调来消除经济全球化客观趋势和民族国家壁垒之间的矛盾,它可以由全球性、地区性或专业性国际经济组织等多边机构出面进行,也可以由各国政府直接派代表协商进行,如两国或数国之间不定期的贸易谈判、两国或数国之间定期的会晤协商制度等。通过这些渠道和方式,各国政府调整各自的财政政策、货币政策、关税政策、外贸政策,达到合作和协调的目的。
战后世界经济发展不平衡的规律是促使国际经济协调发展的重要因素。在美国独霸世界经济时,世界经济的运行由美国支配,‚布雷顿森林体系‛作为主要的协调机制,基本处于美国的主宰之下。随着世界经济的不平衡发展,各国经济力量对比发生变化,美国实力相对下降,德、日等国迅速崛起,世界经济格局走向多极化。各力量中心之间的竞争和矛盾趋于激化,需要进行的政策协调和共同克服的困难越来越多。与此相适应,大国协调取代美国的一国主宰,其典型形式就是‚西方七国首脑会议‛,协调的内容从传统的外部问题扩展到国内经济问题,从传统的经济问题扩展到诸如环境保护等更广泛的问题。进入20世纪90年代,多极化的趋势更加明显,俄罗斯仍然是不可忽视的一支重要力量,一些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力量日益壮大,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越来越重要,需要更大范围和更高层次的协调,世界贸易组织的出现正是适应这一需要的反映。区域经济集团化趋势加强,将越来越多的国家纳入到几大经济集团中,这些经济集团内部经过长期的谈判、协商,对外体现出一定程度的整体性,集团之间在激烈竞争的同时也需要密切的协调,为国际经济协调增添了新的形式。
2.国际经济协调的局限性
经济全球化导致国际经济协调的必然性,但没有保证协调结果的平等性。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世界各国和地区之间的经济联系和相互依存不断加深,国际经济协调在世界经济运行中扮演的角色更加重要,协调机制趋于完善,形式趋于多样化。而国际经济协调越发达、越有效,也就越能促进各国相互依存关系的进一步发展。但是,国际经济协调并不是万能的,如果涉及国家间根本利益的对立,任何国家都不会作出妥协或让步,还有可能引发冲突。现存的各个经济集团之间多少具有一些排他性,也在一定程度上给全球范围内的协调带来困难。而且,国际经济协调仍然是在不同的主权国家之间进行的,其基础仍然是国家实力,主权国家仍然是从各自的利益出发来参与协调的,最终还是要服从国家利益的需要。一些国际经济组织,长期由少数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占据支配地位,它们的活动和规则往往更多反映西方大国意志,中小发展中国家的利益长期不能得到充分保障,从短期或局部看,还有可能受到损害,引起南北矛盾激化,更加突出国际经济协调的局限性。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世界贸易组织三大组织的活动代表了最高层次的国际经济协调,它们所确立的国际贸易、金融体制,是世界经济运行规则的主要体现,对世界经济和国际关系的发展具有不可替代的影响作用。然而,三大组织的协调作用也有局限性的一面。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成立之初,是美国维持其霸权地位的重要工具。‚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之后,美元汇率多次下调,日元和马克地位上升,发展中国家力量壮大,使两大国际货币金融机构的性质开始发生变化,越来越成为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斗争的场所,成为发展中国家争取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开展南北对话和南南合作的重要阵地。但是,美元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中心地位并没改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一直实行按资金份额多少决定各国投票权利大小的原则,而份额是按各国经济实力确定的。美国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拥有20%以上的投票权,至今发达国家仍占据了60%以上的投票权,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左右这两个机构的运作和国际货币规则的制定,并继续维护和巩固有利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国际政治经济旧秩序。广大发展中国家担心它们成为大国操纵之下干涉主权、内政的工具的顾虑并非毫无道理。从更深层次来讲,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的效力和作用主要依赖于各个国家,特别是西方国家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相互协调。这就无法保证国际货币体系的长久稳定,无法从根本上消除各国的经济矛盾和冲突。就现阶段而言,两大机构无论是协调手段,还是资金能力,都是有限的。取代关贸总协定的世界贸易组织,是真正的‚经济联合国‛。它目前拥有140多个成员国,加上20多个积极申请加入的国家和地区,其贸易、投资占全球的95%以上,影响与关贸总协定不能同日而语,也远大于联合国的经济职能。在世界贸易组织中,各成员国权利与义务对等,不论经济实力大小和人口多寡,都有一票表决权,任何一方不能将其不符合世界贸易组织的做法强加于另一方。但是,由于国家大小、强弱的区别,不同国家在世界贸易组织中参与相关问题的谈判能力也就不同,贸易小国比起美国等西方大国来说影响能力必定是有限的。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世界贸易组织管辖的领域越来越多,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发达国家内部的分歧都越来越难以弥合,世界贸易组织所采取的协商一致的决策机制也给多边贸易谈判带来了难度。1999年12月在西雅图举行的WTO第三届部长会议无果而终,举世瞩目的WTO千年回合谈判未能如期发起,就是一个证明。面对日益活跃的各大洲的区域经济集团,世界贸易组织缺乏一整套协调和监督机制,很难有效防止区域集团的排他性安排,从而也会影响到多边贸易机制的运作。总体上讲,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世界贸易组织三大机构的国际经济协调能力都存在局限,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仍是国际经济协调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特别是对于小国、弱国、穷国来说,在一场力量对比悬殊的经济较量中,没有协调所带来的风险无疑更大,国际经济协调的重要性显而易见。
三、怎样看待市场经济体制在全球范围内运行的现象
所谓市场经济(Market Economy),或称市场取向的经济(Marketoriented Economy),顾名思义,是指在这种经济中,资源的配置是由市场导向的。所以,市场经济一词‚从一开始就是从经济的运行方式,即资源的配置方式上说的。它无非是货币经济或商品经济从资源配置角度看的另一种说法‛吴敬琏:《通向市场经济之路》,49页,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1992。也就是说,市场经济本身并不存在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属性问题。市场经济活动的场所,不仅在于各国的国内市场,也在于国际市场;市场经济通行的原则、规律,不仅适用于各国的国民经济、国内市场,也适用于国际经济、国际市场。
1.市场经济体制成为一种国际性经济体制
市场经济最早根植于资本主义社会,长期以来,它一直是资本主义的同义语,在非资本主义国家没有得到充分发育。特别是苏联、东欧等社会主义国家,把市场经济和私有制联系在一起加以抵制。战后几十年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的对立和竞争,实际上就是两极格局在经济领域的体现。
社会主义是作为资本主义的对立物而产生的。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刚一出现,就遭到了资本主义国家的军事干预和经济封锁。列宁领导新生的苏维埃共和国依靠自己的力量进行经济建设,并在很短的时间里取得了以往资本主义国家需要几十年才能完成的辉煌成就,表现出巨大的优越性,使苏联和社会主义声望大增。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竞争是在强烈对立的意识形态色彩和美苏争霸世界的大背景下展开的。受此局限,一批新诞生的欧亚社会主义国家无一例外地选择了苏联式的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斯大林的有关‚两个平行的世界市场‛的理论更是错误地认为社会主义可以割裂同世界市场的联系,关起门来发展。而实践表明,高度集中的计划体制管得过多过死,高消耗低效益,不能调动企业和生产者的积极性,孤立于世界市场之外的做法不能适应新科技革命的需要。尽管各社会主义国家多次进行了改革,但计划与市场对立的思想观念阻碍了改革的深入发展。其最终的结果是,苏联东欧国家实行的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在同资本主义国家的市场经济体制的较量中失败了。对比的结果和深刻的教训,使几乎所有国家都重新开始认识市场经济的深远意义和作用,选择了向适合各自国情的市场经济模式过渡。
2.探索适合本国国情的市场经济模式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一场大规模的市场化浪潮席卷全球,既是经济全球化的必然结果,又是推动经济全球化进一步发展的动力。然而,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部分国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为此,必须正确理
解现代市场经济。市场经济的基本功能是尽可能合理地把有限的资源配置到社会需要的众多地区、领域、部门的生产中,以产生最佳的效益。要做到这一点,必须使资源合理流动。这种流动最初是在国内市场进行,而资本的本性决定了它将到一切能够使其更快增殖的地方去活动,使得越来越多的资源流动必然跨越国界。这样,就产生了通过国际市场来配置经济资源的体制。另一方面,实践表明,市场经济也有如下规律:
(1)世界上不存在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市场经济模式。当今世界市场经济是一个多种模式相互竞争、相互合作、共同发展的体系。任何一种市场经济模式的形成,都是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在一国经济特殊环境中演化的结果,是在一国独特的条件下,历史地形成的,带有本国本民族的特色。评价各种模式优劣的标准,不在于其类型和特征,而在于它是否根植于国情,是否准确把握世界经济环境及其发展趋势,是否体现了市场经济发展的内在要求。
(2)世界上不存在一成不变的市场经济模式。不论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它们的经济模式都是在长期发展中随着生产力的进步,随着生产关系的自我调节,不断接受各种不同经济理论的影响,逐步确立起来的。进入21世纪,各国更是面临外部环境与内部条件的变化,面临国家目标的调整,都在不断总结、完善各自的发展模式,以便在新世纪的竞争中赢得主动权。
(3)现代市场经济,无论其模式、形态有多少差异,都具有根本的共同点: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基础作用,市场机制与国家宏观调控相结合,形成统一的有机体,即‚看不见的手‛与‚看得见的手‛二者结合,实现社会资源合理分配。正如邓小平曾经指出的那样:‚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
7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 ‚市场‛和‚计划‛是对立统一关系,但在现存的世界经济秩序中,实际的操作却极易落入计划与市场‚非此即彼‛的误区之中,还没有能够找到一种最有效的连接计划和市场的方式。
几百年来,市场经济从个别国家发展到个别地区,再发展到全球,根源在于市场经济有远优越于自然经济和纯粹计划经济的特性——竞争性、动态性、创新性和机会均等性。战后世界经济的发展历史就是经济体制的不断变革的历史。随着市场经济体制在全球范围内的运行,各种经济资源愈益跨越国界在全球范围内流动和配置,使各国经济愈益开放和融合,经济全球化趋势以强劲势头发展起来。进一步完善不同市场经济模式的运行机制和效能,将成为世界各国共同面临的长期任务。
如何看待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当今世界经济中的优势地位
资本主义从诞生到现在大约已有500年的历史,尽管存在种种弊端,并给人类带来许多灾难,但它毕竟创造了以往人类历史无可比拟的先进的社会文明,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飞跃,积累了丰富的管理经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资本主义进入发达资本主义阶段,对内、对外适应矛盾和处理危机的能力加强,弹性和活力不容低估,在世界经济中占据了明显的优势地位。怎样正确认识这一现象及其历史原因,已经成为重大的研究课题。
一、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资本主义的发展及有利因素
从经济规模上看,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战后的增长速度是资本主义有史以来最快的,国民生产总值都几十倍增长了。最大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国,90年代的国民生产总值是战后初期的830多倍。经济发展最快的日本,增长达到了300倍。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统计,1997年美国的国内生产总值为78 193亿美元,占世界总量的26.5%,日本的国内生产总值为42 234亿美元,占世界总量的14.3%。如今,20多个发达国家,人口仅占世界的15%左右,却创造出世界国民生产总值的2/3,世界贸易额的3/4,在国际资本流动方面也遥遥领先。
如果从人均国民生产总值的角度来看,则更能够反映一个国家劳动生产率的水平,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和其他国家的差距就更为悬殊了。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统计,90年代中、后期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最高的卢森堡、瑞士等国达到了4万美元以上,日本在1996年为3.7万美元,美国则将近3万美元,而低收入的发展中国家人均不足400美元,处境比较好的发 展中国家也不过几千美元,巨大的差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缩小的。
从近年来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内外经济政策的调整来看,成效显著。对内,产业结构进一步高级化,从事物质生产的第一、第二产业在国民经济中只占1/3左右,而不直接进行物质生产的第三产业已占大约2/3,金融、信息、通讯等产业比重增大,已经从工业社会向后工业社会过渡。对外,大力推进经济全球化进程,依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世界贸易组织等现存机制进行政策协调,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资本主义经济的稳定增长。美国在克林顿上台后,采取了一系列振兴经济的措施,压缩政府开支,实行紧缩性财政政策,抑制通货膨胀,不仅消灭了财政赤字,而且实现了经济的良好运转。欧盟的一体化进程不断深化,欧元的诞生进一步消除了成员国间自由贸易和资本流动的障碍。日本处于经济结构的调整时期,相继推出行政、财政、金融等方面的变革措施,力图使日本经济重新获得活力。
从科学技术水平来看,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和手段。科学技术进步已经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动力。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历史上是第一次和第二次产业革命的发源地,战后新科技革命也主要发生在这些国家。据经济学家们估算,科技进步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经济增长中的作用,20世纪初为5%~10%,到70年代超过50%,目前已超过80%。经济增长中的科技含量迅速加大,而且今后将更加依赖于科学技术的进步。美、日、欧等国历来注重科技立国、科技兴国和科技强国,随着信息时代的来临,世界范围内科学技术的流动性及渗透性将显著提高。这些国家和国家集团把发展高科技放到了首要地位,作为其经济发展战略的重要内容,并以科技竞争为核心,带动经济、军事等其他领域的竞争,从而在综合国力的竞争中保持领先。
由于上述有利因素的存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世界经济中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地位。近年来,美国和欧盟国家经济都呈良性增长趋势。1991年3月以来,美国经济持续上扬,在保持较高增长速度的同时,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控制在较低水平,整体运行良好,使美国惟一超级大国地位更加稳固。欧盟经济保持较好的发展态势,预计在今后将会出现较强劲的增长势头。日本经济在90年代状态低迷,但其规模和调整后的潜力仍然不可小视。尽管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也面临一些结构性问题,有时也会出现一些波折,甚至是危机,但总体来看,在可预见的时期内,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世界经济中的主导和优势地位不会改变。当前方兴未艾的经济全球化浪潮是在旧的国际经济秩序没有根本改变的情况下发展起来的,它加速了整个世界经济的发展和繁荣,但发达国家利用其在贸易、金融、投资等方面的优势,成为经济全球化的最大受益者,而拥有世界人口80%以上的广大发展中国家却难以平等地享受全球化的好处,反而可能成为全球化负面效应的受害者,拉大与发达国家的差距。
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不平等关系
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世界经济中的优势地位集中体现在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剥削、不平等关系上。关于这一点,早在20世纪60年代就有著名的‚中心—外围‛理论。根据拉美学者弗兰克、埃及经济学家阿明等人的观点,在世界经济中,实力强大的发达国家处于中心、主导地位,实力弱小的发展中国家处于外围、依附地位。发达国家在同发展中国家的经济交往中,通过不等价交换,控制和剥削发展中国家,发展中国家则因经济的畸形发展和资金、技术的不足而在经济上依附于发达国家。因此,这是一个外围依附于中心的不平等体系,结果是富者愈富、穷者愈穷。发展中国家要想发展自己,只有推翻资本主义制度,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南北矛盾,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这种理论有其激进、偏颇之处,但它非常形象地揭示了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世界经济中的不同地位。
面对南北巨大差距的现实,发展中国家能否获得弥补差距乃至赶超发达国家的机会?整体看来,现在和今后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世界经济中都会占绝对优势,发展中国家均不同程度地面临国内外诸多困难。但是,由于经济发展不平衡是绝对规律,后来居上是正常现象,今天还处于落后地位的某些发展中国家,不但有可能,而且必然会赶上现在的一些发达国家。冷战结束以后,在南北经济关系中已经发生了一些有利于发展中国家的变化。虽然多数非洲国家还在进一步恶化,但东亚、拉美、西亚国家保持了较快的增长势头,作为整体的发展中国家的形势看好,已成为世界经济的重要推动力量。发展中国家不仅在经济发展速度方面超过了发达国家,而且相互贸易和投资的增长速度更快,各种形式的区域合作形成热潮,相对减弱了对发达国家的依赖。与此同时,发达国家增加了对发展中国家的依赖。由于西方市场已相对饱和,美、日、欧都把目光转向了发展中国家,加强了在亚洲、拉美、非洲的竞争,流入发展中国家的资金迅速增长。这些趋势说明发展中国家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正在发生积极变化,一些发展中国家完全可以利用机会取得较快发展。当然,历史造成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基础极为悬殊,即使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速度快于后者,差距仍不能在短期内弥补。而且,发展中国家人口本来就占了世界绝大多数,人口增长又比发达国家快得多,即使经济增长速度快于发达国家,按人口平均,差距可能还是在拉大。因此,从长远发展来看,发展中国家中的佼佼者能够赶上发达国家,改变当前世界经济中发达国家占绝对优势地位的状况,但这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以中美两国为例,美国是世界上实力最强大的发达国家,1999年国内生产总值达到9万亿美元,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1999年国内生产总值约1万亿美元。如果美国的年经济增长率为3%,中国的年经济增长率保持为8%,经过计算,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在大约47年后超过美国。当然,这仅仅是理论上的推算,而且只是就经济总量而言,但也足以说明发展中国家要挑战发达国家的优势地位,的确是任重而道远。正确认识这一点,才能从另一个侧面把握发达国家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在我国的经济建设中保持清醒的头脑。
如何认识‚新经济‛
20世纪90年代,随着新科技革命的发展和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美国率先打出‚新经济‛的旗帜。从1991年3月走出谷底到2000年底,美国经济已经持续增长了117个月,不仅创造了美国历史上经济持续增长时间最长的纪录,而且在失业率降至20多年来最低点的情况下,仍然维持着低通货膨胀率,打破了此前许多经济学家对美国经济增长周期和规律的认识。一时间,‚新经济长盛不衰‛的神话在全球范围内引发了热潮,日本、欧洲等发达国家和一些发展中国家纷纷效仿美国,制定出自己的‚新经济‛发展战略。然而,在2000年,被视为‚新经济‛风向标的纳斯达克综合指数却连遭重创,一年内下跌了50%,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新经济‛提出质疑。那么,究竟什么是‚新经济‛?如何认识‚新经济‛?‚新经济‛将走向何方?
一、‚新经济‛的含义及其兴起的根源 所谓‚新经济‛,是与传统的农业经济、工业经济对应的概念,是由信息技术和当代其他高科技驱动,以创造性的人力资源为依托,以知识和信息的生产、加工、分配和使用为基础的可持续发展的新型经济形态。在传统经济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是大量资金、设备、人员等有形资产的投入,而在‚新经济‛时代,经济活动的中心由物质生产转向知识生产,知识本身成为生产中的首要因素,知识、智力等无形资产的投入起决定性作用。正如此,‚新经济‛有时也被称为‚知识经济‛。相比传统经济,‚新经济‛的优势在于:它将引导以信息科学技术、生物技术、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科学技术为代表的高技术不断产业化,成为第一支柱产业,同时向传统产业注入新技术,使传统产业建立在科技进步的新的基础之上,从而促使整个产业结构高级化;它将实现经济活动的数字化和网络化,知识的储存将采取数字化和编码化的方式,知识的生产、流通和使用将通过计算机和网络技术得以运行,大大加速了先进科学技术的扩散与更新换代,促进整个世界经济的增长;它改变了资源配置方式,使现有资源的利用更为高效、合理,也使新资源的开发成为可能,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承受的压力和破坏将大大减轻,进而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它以全球市场为导向,资本、生产、管理、商品、劳动力、信息和技术等跨国界的流动,各国、各大企业间的经贸、技术联系与合作大大加强,同时竞争也趋于激烈。‚新经济‛的核心技术是信息技术,而信息技术就本性而言是无国界的,互联网带动的现代国际金融与电子商务进一步加剧了国际竞争,加速了经济全球化的进程。概而言之,‚新经济‛是一种以智力资源为依托,以高技术产业为主要支柱的新型经济形态,它代表着21世纪世界经济的发展方向。
‚新经济‛的兴起,从根源上讲是新科技革命推动的结果。虽然早在资本主义发展初期,科技进步对经济发展的推动作用就被普遍接受,如铁路、电力、汽车等,都曾推动了经济的发展与增长,但一直到20世纪70年代之前,科技的进步和创新只是被视为经济发展的外部推动力。到80年代以后,国际形势相对缓和,许多国家纷纷认识到科技进步将成为国家实力较量的最终决定因素,美国等西方大国积极投身科技革命浪潮,以数字化和网络化为特征的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使传统的经济增长模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新经济‛才得以广泛传播和认可。信息技术革命是‚新经济‛的核心,从第一台电子计算机的问世,到半导体晶体管的出现,到大规模集成电路的发明,再到个人计算机的研究与开发,一直到全球互联网的广泛使用,信息技术始终都处于新科技革命的先导地位,其他各个领域的科技成就都是以这一技术为基础和推动力的。如今,信息技术革命的最新进展是全球互联网的迅速普及。据统计,1996年全球互联网用户为3 000万,1998年达到了1亿,进入2000年则已经突破了3亿。随着用户数量的迅速增长,网上资源越来越多,网络服务技术日益丰富和提高,一大批全新的信息网络产业异军突起,它们聚集资本的能力和速度令传统产业望尘莫及。许多传统产业也纷纷寻求渠道同互联网融合,以完成自身的改造和进化,以不在网络化的浪潮中被淘汰。世界经济的运行模式已经经历了一场深刻的变革,以互联网为舞台,超越时空限制的电子商务由此展开。通过电子商务,消费者足不出户,不受时间和地理的制约,可以从全世界选购自己所需的商品;通过电子商务,生产者能够及时把握市场信息,根据市场需求进行生产,形成更有效的经济效益;通过电子商务,企业能够构筑覆盖全球的商业营销体系,实施全球性经营战略,加强全球范围内行业间的合作,从而增强竞争能力;通过电子商务,交易费用降低,经营成本减少,一些传统企业的组织机构和经营方式开始调整以适应这种变化。由于电子商务在全球的迅速蔓延,传统销售业已经遭到冲击,电子商务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它带来的竞争必将越来越激烈。虽然全球互联网技术正处于发展阶段,但毫无疑问,它是迄今为止新科技革命当中最具活力和创造力的因素。
二、‚新经济‛的影响和发展趋向
‚新经济‛的快速成长不仅正给世界各国的经济社会带来一场革命,而且将对人类生活和国际关系带来重大影响。首先,‚新经济‛将引起世界经济关系的重大调整,它加速了世界经济全球化的进程,增强了国家间相互依存的程度,同时也加剧了国家间围绕科学技术的激烈竞争。美国走在‚新经济‛的最前沿,在国际分工中重新夺回了最有利的位置,确立了明显的优势地位。其次,‚新经济‛将对世界政治与安全产生冲击,信息技术可以在经济、军事、政治和文化等各方面直接强化一个国家的国际影响力和主导权,从战略上讲,‚新经济‛中所包含的高新技术会使安全概念发生深刻变化,对世界政治进程产生影响。再次,‚新经济‛将导致人们价值观念、思维方式发生巨大变化,知识在经济生活中的中心作用和教育在社会发展中的基础作用被广泛认可,未来的教育以培养高技术产业化的人才群体为主。最后,‚新经济‛也将给人类社会带来一些挑战,电脑网络技术的发展对人类传统的文化造成冲击,还可能会导致犯罪率的上升,生物技术的进步可能使生物武器进一步发展,克隆技术等生物工程的突飞猛进也使人类的伦理道德经受考验。
‚新经济‛在世界各地区、各国的发展不平衡,由于发达国家掌握科技制高点,而发展中国家仍面临工业化的任务,南北之间将产生工业化和信息化的双重差距。美国是‚新经济‛的先驱,在新一轮的国际竞争中抢占了先机。欧洲和日本‚新经济‛发展水平比美国滞后,近期内要全面赶上美国很困难。发展中国家和地区中的‚新经济‛,以亚太地区最为看好,新加坡、韩国、中国台湾、印度、香港、中国大陆等都十分重视信息产业和网络经济,其中技术优势较为突出的是印度和台湾地区。‚新经济‛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参与经济全球化的良好机遇,但总体上讲,发展中国家仍处于被动的不利地位。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尚未完成工业化阶段,要同时完成工业化和信息化,就意味着付出比发达国家更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然而,资金短缺、人才缺乏严重制约着发展中国家高新技术的研究与开发。因此,发展中国家面临的挑战形势十分严峻。
‚新经济‛的发展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历史规律告诉我们,新技术在经济中的应用以及其效果的显现,需要一个较长的历程。因为在技术进步过程中,人们不仅需要调整生产方式,也需要调整生产关系。新旧经济之间必然会产生矛盾,有矛盾就有曲折。‚新经济‛也有周期性的起伏,有高潮也有低谷,有扩张较快的阶段也有成长较慢的阶段。90年代中后期是‚新经济‛的快速起飞阶段,2000年‚新经济‛第一次出现了增长减缓的势头,这应该被视为‚新经济‛发展进程中的一次调整。经济发展阶段总是从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转化,而且转化的速度越来越快。人类在农业社会停留了几千年,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向第二次工业革命转化用了200年,而第二次工业革命转向‚新经济‛只用了100年。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看,工业经济的模式已经难以为继,‚新经济‛是人类生产力发展的必然趋势。高新科技是‚新经济‛的动力,而高新科技的最突出特点就是更新换代、推陈出新速度非常快。只要高新科技在21世纪能够不断进步,‚新经济‛就能不断更新发展,并推动世界经济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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