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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边城》中女主人公的双重悲剧
摘要:《边城》是一部具有悲剧性色彩的作品。女主人公的命运悲剧归根结底是社会的悲剧。翠翠的形象实质是她母亲的原型再现,这也许是瞑瞑之中母亲对翠翠爱情的牵引;在翠翠与傩送之间,站起了那座碾坊,一种物化的人格力量。在它的上面,凝聚着封建买卖婚姻的本质。
关键词:命运悲剧
劫难
碾坊
翠翠
叔本华的悲剧观曾产生过重大影响。叔本华认为悲剧无论从巨大效果还是从写作难度看,“都要算作文艺的最高峰”,因为悲剧通过演示人类难以形容的痛苦、悲伤,演示邪恶的胜利,嘲笑人的偶然性得势和正直、无辜者不可挽救的失败,来暗示宇宙人生的本来性质,这便是“意志和它自己的矛盾斗争。”这种涵盖人类本能、欲望、希冀、爱恨的个体意志间的抵触、碰撞、冲突、残杀酿就了“人生的可怕”与“巨大不幸”。具体说来,在叔本华看来有三个方面的原因可以造成人生可怕的悲剧:一是某种坏人异乎寻常的发挥尽致的恶毒,如《奥赛罗》中的阿伊古;二是盲目的命运,即偶然和错误,如《俄狄浦斯王》、罗米欧与朱丽叶》;三是平常人之间处于相互对立的地位,明明看到在相互制造灾祸,却有说不出谁是谁非,如《哈姆莱特》。以叔本华分析的三个方面来看,我认为《边城》应该属于第二方面的原因,即盲目的命运安排,这是翠翠个人的命运悲剧,同时也是社会的悲剧。
一、命运悲剧--重蹈母亲的劫难
作品的开头就介绍了翠翠父母亲的爱情故事。“女孩子的母亲,老船夫的独生女,十七年前同一个茶峒屯防军人唱歌相熟后,很秘密的背着那忠厚爸爸发生了暧昧关系。有了小孩子后,结婚不成,这屯戍兵士便想约了她一同向下游逃去。但从逃走的行为上看来,一个违悖了军人的责任,一个却必得离开孤独的父亲。经过一番考虑后,屯戍兵见她无远走勇气,自己也不便毁去作军人的名誉,就心想一同去生既无法聚首,一同去死应当无人可以阻拦,首先服了毒。女的却关心腹中的一快肉,不忍心,拿不出主张。事情业已为作渡船夫的父亲知道,父亲却不加上一个有分量的字眼儿,只作为并不听到过这件事一样,仍然把日子很平静的过下去。女儿一面怀了羞惭,一面却怀了怜悯,依旧守在父亲身边。等待腹中小孩生下后,却到溪边故意吃了许多冷水死去了。在一种近乎奇迹中这遗孤居然已长大成人,一转眼间便十五岁了。为了住处两山多竹篁,翠色逼人而来,老船夫随便给这个可怜的孤雏,拾取了一个近身的名字,叫做“翠翠”。(第209页)接着,作品介绍了翠翠。她是一个天真乖巧、纯洁美丽的少女。作品一展开,便紧紧扣住茶峒地方山明水秀、竹翠花红、风俗淳朴这一特定环境,刻画出少年时代的翠翠所焕发出的那种单纯活泼、稚态可掬的童真美。她的名字,好像青枝翠叶的嫩竹,明净皎洁,她的性情好像“一只小兽物”(第209页)活泼机灵;她的心灵像山涧泉水,晶莹清澈。这些都充分展示了翠翠形体美和灵魂美。随着岁月的流逝和年龄的增长,加上下上现实环境的刺激,翠翠也萌发了春心,少年时代的童真美升华为更加灼人的情爱美,使她的性格进入一个新的境界。作品以大量篇幅描写翠翠进入青春期的新变化,特别透过她与天保、傩送的爱情纠葛,揭示她身上的人性美和人情美,表现了她的温柔、明慧、钟情和坚贞。进入青春期后,翠翠从体态到内心都有了新发展。她不仅“无意中提到什么时,脸会红了”,(第233页)而且“她欢喜看扑粉满脸的新嫁娘,欢喜述说关于新嫁娘的故事,欢喜把野花插到头上去,还欢喜听人唱歌。茶峒人的歌声,缠绵处她已领略得出”。(第233页)她似乎孤独了一点,“爱坐在岩石上去,向天空一片云一颗星凝眸”。(第233页)作品细致地刻画出在这位少女深微的感情变化中所洋溢着的爱与美的隐情蜜意。但是,翠翠的朦胧的爱情渴求并没有化为强烈的行动追求,而是表现得相当深沉。正是从这一性格特点出发作者将笔触伸进人物的内心,经由心理描写,挖掘翠翠灵魂深处的秘密。她知道天保、傩送兄弟俩同时爱着她,刚刚萌动的爱情在她心里躁动,唤起她美好的回忆和想象,然而她并不爱天保,只是一心爱着傩送。但现实生活中却是有人来为天保说媒而不是她所钟爱的傩送,这种苦与甜交织的内心隐痛翠翠并不形诸于外,外祖父询问时她还极力掩饰。准确地写出了这位初恋少女由于羞涩感所显现的内向性格,尤其是通过梦幻境界的描写,更进一步展示出翠翠在爱情上所潜滋暗长的情爱美,仿佛在一块纯净的心灵土壤上架起一道富有浪漫色彩的虹桥:“翠翠不能忘记祖父所说的事情,梦中灵魂为一种美妙歌声浮起来了,仿佛各处轻轻的飘着,上了白塔,下了菜园,到了船上,又复飞窜过对山悬崖山腰——去作什么呢?摘虎耳草!白日里拉船时,她仰头望着崖上那些肥大虎耳草已极熟悉。崖壁三五丈高,平时攀折不到手,这时节却可以选顶大的叶子作伞”。(第264页)作者以浪漫的笔调写出翠翠心中被傩送的歌声唤起的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充分展示了她心中泛起的自然、纯朴、真挚的人情美。可见这时的翠翠一反少年时代的活泼开朗,天真稚气,而变得性情深蕴,沉静矜持,富于沉思和幻想了。然而在翠翠与傩送的爱情关系上由于误会等原因总是波折横生、波浪叠起,使这位少女的性格又面临着新的考验。这从一个侧面,我们可以领会到翠翠其实是在重蹈母亲当年的劫难——一条艰难、曲折,几乎没有希望的路。翠翠的形象实质是她母亲的原型再现。她所走的路,隐隐约约展示了翠翠的恋父情结。这也许是瞑瞑之中母亲对翠翠爱情的牵引,也或许是翠翠对死去的父亲的一种仰慕。正是父母亲的这种忠贞不渝的爱情观,熏陶和感染了成长中的单纯的翠翠。父母亲对爱情的执着、勇敢的追求,直至以死殉情的事实,更加坚定翠翠对傩送的爱情坚贞、执着、勇敢的追求信念。尽管与翠翠相依为命的祖父由于经受不住命运的打击而死去,特别是傩送因哥哥的惨死和父亲的逼婚又驾舟远行,使翠翠醉心的爱情梦幻被残酷的现实击碎。但是她并没有失去生活的勇气,更没有做爱情的叛徒,她埋葬了爷爷,但并未埋葬对傩送的爱情。她仍住在傍河的小屋里,长年守着渡口,劳作在往返河岸的渡船上,深情的翘首凝望着情人的归来,虽然命运并没有给她任何许诺,“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第293页)翠翠依然一往情深地在期待着。充分体现出少女纯洁美好的心灵和对爱情的坚贞。这种种的意象也许应算作是瞑瞑之中盲目的命运安排吧!
二、命运悲剧之二——扼杀爱情的“碾坊”
《边城》的社会环境描写在许多地方点染了封建宗法关系的背影。这里有水手金亭与吊脚楼妓女那种畸形情爱形态,有金钱对婚姻关系的介入和干预。在龙舟竞渡一章里,几个乡下女人在议论:“一座崭新碾坊陪嫁,比雇十个长年还得力些”,“她又不是傻小二,不要碾坊,要渡船?”“那谁知道。横竖人是„牛肉炒韭菜,各人心里爱‟,只看各人心里爱什么就吃什么,渡船不会不如碾坊!”(第250页)这些都可以见出义利取舍的不同标准;作为小说人物命运演变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翠翠父母当年的爱情悲剧,蕴含着许多发人深思的社会内容。他们上因唱歌相爱,却“结婚不成”(第208页)以后,双双殉情的。为何结婚不成?从小说提供的线索看,并不存在老船工对女儿婚事的干涉。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也许是由“绿营军”(第291页)转为“屯戍军人”(第208页)的翠翠父亲的民族身份与母亲的差别;也许如老船工后来提及翠翠时说的,只是“一个光人”(第247页)——既无财产,更谈不上门第。无论哪种情况,都反映着封建宗法关系对婚姻的制约。这虽属推测,但“结婚不成”(第208页)总有原因。
尽管如此,这些封建宗法社会的因素,在作品中到底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这也显示出沈从文在《边城》里的主观选择,他有意从湘西二十世纪初叶普通人的平常交往的角度完成故事。这是因为翠翠与傩送的爱情故事只能在这种环境里产生,同时,从作品风格的整体性着眼,他不欲加入更多的不谐和的杂音。刘西渭说得好:“他对于美的感觉叫他不忍分析,因为他怕揭露人性的丑恶。”他有意将封建宗法社会的因素推做背景,因为《边城》要表现的是不同于柏子、萧萧、贵生们的另一种生命形式。然而,它又绝非一种可有可无的点缀,作为一种暗藏但却强大的力量,它在人物棉云演变中起着兴风作浪的作用。
无论是表现乡村社会淳朴的民性,还是涂染封建宗法社会的背影,都只是《边城》》社会环境的构成因素,并非小说的主旨所归。主旨只能寄寓于作品情节发展的主线,《边城》情节发展的主线,是翠翠与傩送的爱情纠葛。构成作品情节冲突的是人物主观精神上对爱情的自由追求,与这种追求在客观现实中难以实现的矛盾。翠翠与傩送的爱情是健康、自然而又合理的。二老的勤快、热情、大方、勇敢,翠翠的聪明、纯朴、善良,以及符合湘西小城人审美标准的形体外貌,造成了他们灵魂的相吸引——“梦中灵魂为一种美妙的歌声浮起来了。”(第264页)翠翠对傩送的爱,虽有一个从潜意识的朦胧感受到明确体验到的发展过程,但傩送上她的初衷所归。在事件发展的过程中,她始终面临着这样一个考验:是信守自己梦魂牵绕的最初选择呢?还是因人事的相左而改变初衷?她拒绝了天保的托媒提亲,情感始终倾注到傩送身上;在天保意外亡故和爷爷去世以后,她从杨马兵口里,明白了爷爷猝死、傩送下行的前后因果,“哭了一个夜晚”(第292页),最后孤寂地守在渡口,等待傩送的归来。而傩送对翠翠的爱,从一开始就是一种明确的追求。但一座碾坊却横在他和翠翠之间。是要渡船,还是要碾坊?这在实质上是哎哟爱情还是要金钱的选择。但他最终选择了渡船。虽然亲哥哥天保也爱着翠翠,傩送“在这方面是不至于动刀”,“但也不作兴有情人奉让”(第258页),因为他确信翠翠心上的人是自己。当顺顺要他在与团总女儿的婚事上最后表态时,他说:“爸爸,你以为这事为你,家里多座碾坊多个人,你可以快活,你就答应了。若过为的是我,我要好好想一下,过些日子再说吧。我尚不知道我应当得座碾坊,还是应当得一只渡船;因为我命里或许只许我撑个渡船!”(第280页)话说得很得体,且选择是明确的,态度是坚决的。
既然在翠翠与傩送的主观精神方面没有虚假、动摇与情感更移,也不存在双方家长的强行干涉,那么造成他们爱情的究竟是什么?一种常见的解释是:“皆有偶然与误会所生。”作品中确有偶然因素的插入,如天保出人意料的落水丧生,尽管也有人物感情变化的依据,也有误会,如老船工听中寨人说傩送已答应团总家的提亲,以顺顺与傩送对自己的冷淡为证,遂信以为真。沈从文不否定人生中的“偶然”在一定条件下,对人物命运结局的决定性作用,并以此解释为什么一些所处环境相似,性格特点基本相同的人物命运却复杂多变这一人生现象。但在《边城》里,事变并非全出于“偶然”,答案其实深藏于老船工这一人物心理内容的揭示中。老船工在《边城》中是一个具有丰富的人生情绪内涵的人物。他勤俭、诚朴、待人宽厚,聪明而又带几分无害于人的狡狯,虽然他常将自己无法从具体人事中寻出因果联系的事变(常以“偶然”形式出现)归于“天命”,却能凭丰富的阅历预感到事情的发展结局。在翠翠的婚事上,他的心头总是横亘着当年女儿惨死的情景,并不时与翠翠命运发展的可能相重叠:“祖父看着那种情景,明白翠翠的心事了,便把眼睛向远处望去,在空雾里望见了十六年前翠翠的母亲......他同时想起那个可怜母亲过去的事情,心中有了一点隐痛,却勉强笑着。”(第254页)“翠翠一切全像那个母亲,而且隐隐约约便感到这母女二人共同的命运。”(第257页)翠翠父母的悲剧自有其社会原因。老船工虽然无法找出造成这一悲剧的凶手(其实也没有直接插入事变的具体凶手)就将它归因于天命:“谁也无罪过,只应由天去负责。”(第233页)但他心里在抗争着:“推派到本身的一份说来实在太不公平!”(第233页)这种对翠翠命运的担忧最终成为他精神崩溃、猝然死去的根本原因。然而,这种忧虑只是一种纯粹的“误会”造成的吗?不是。这需从顺顺对傩送婚事的态度上去寻找原因。顺顺对傩送只爱翠翠,翠翠也只爱傩送的事实是知道的。但团总以一座碾坊作女儿的陪嫁,对他并非没有吸引力。龙舟竞渡时,团总女儿被安排在顺顺家“当中窗口”(第250页)最好的地方,直到傩送离家出走,他一直没有回绝团总家的提亲,并逼着傩送表态。傩送是同他爸爸吵了一阵才离家出走的。在顺顺隐蔽的内心天平上,重心也倾向碾坊一边。这从傩送回答父亲的话中可见出端倪。只是由于他不算糊涂,半由明白,半由习染,才没有粗暴地动用家长的权威。直到傩送出走,老船工死去以后,只剩下翠翠一个人孤苦伶仃时,他对翠翠与傩送的爱情都没有明确而肯定的态度,只是说要接翠翠到他家去住,并没有说明给翠翠一个什么身份,话语是很朦胧的,文中写到“过了四七,船总顺顺派人来请马兵进城去,商量把翠翠接到他家中去。马兵以为这件事得问翠翠。回来时,把顺顺的意思象翠翠说过后,见翠翠还不肯和祖父的坟墓离开,又为翠翠出主张,以为名分既不定妥,到一个生人的家里去也不大方便,还是不如在碧溪 暂等,等到二来驾船回来时,再看二老的意思,说不定二老要来碧溪 驾渡船!”(第292页)
由此可见,在翠翠与傩送之间,站起了那座碾坊,一种物化的人格力量。在它的上面,凝聚着封建买卖婚姻的本质。《边城》的深刻和高明之处,就在于作者让它始终作为一种隐蔽的力量而存在,而不是简单地将它化为一种概念化的人物形象。但它又是那样有力,结合着人生中的“偶然”与人心的隔膜起着兴风作浪的作用,以至彻底毁了老船工生命的航船,使他再也无法挣扎着出航,终于静静地躺倒在与他一生休戚相关的古老土地上。
鲁迅先生曾说:“悲剧是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我认为,作者写《边城》其目的也应该是通过展示女主人公的双重命运悲剧,从而起到揭示社会悲剧的根源!这是非常值得我们去反思的。
注释:叔本华关于悲剧的观点、引文均见其《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商务印务馆1982年版,第350——353页。
刘西渭:《边城》与《八骏图》,三联出版社一九九一年版《沈从文研究资料》第六十八页。
鲁迅:《再论雷峰塔的倒掉》,《鲁迅全集》第一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192页。
参考文献:王恒:《百部文学名著导读丛书》,《边城》导读,2002年
11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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