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烟村庄老去散文

精品范文 时间:2025-01-20 07:12:25 收藏本文下载本文

第1篇:岁月如烟村庄老去散文

岁月如烟村庄老去散文

原始的农具,劳累的操作,生满老茧的双手,在春天播种,在秋天收获。收割后的庄稼,在烈日的炙烤下,套上耕牛,拉着那榆木架子车,从地头和明晃晃的场院间,步量着日月。场院上,夏去秋来,压麦打豆,收获或多或少的喜悦。时间在上个世纪里,不断重现、定格。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把汗水,一身泥巴。一辈子,都在忙忙碌碌地劳作。

一天的忙碌,换来夜晚的一段儿清闲。昏黄的煤油灯下,抽一袋旱烟,几声低咳,忘记了生活的辛苦,忘记了白天的疲乏。街道旁、村庄里,那些坚守着的农人们,消磨着淡淡的岁月。喝一碗甜甜的玉米糊糊,讲述那些久远的故事。

朴实的村子,沉寂了岁月,没有滚滚的人海车流,不见愁苦的眉脸。在城市打工的二柱子说:城市里的人,都被金钱所逼迫;被勾心斗角的人际关系苦恼着;大部分的人,带着虚伪的面具。没有咱农村人真实,没有咱农村人活得洒脱。在城市里打工时,更是怀念那远方的村庄,以及在梦里经常出现的老街、老墙和老房。

遥远的村庄,纯朴的人,还保存着一份久违的纯真、恬静,过着安逸的生活。这片古老的土地,养育着一代又一代忠厚朴实的庄稼人。日月穿梭,时光更替,繁衍生息,庄稼人的骨子里依然留存着那份久远的、从未放弃的痴迷。

一条不算宽敞畅通,到处布满坑洼,种满枣树的大街,寒来暑往,记载着村庄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无论在冬天或者夏天的夜晚,两根竹竿支起一块白布、一个悬挂在竹竿上的喇叭,还有那台射出道道白色光柱的放映机,组成了人们的最爱――露天电影。儿时的电影,伴随着我们度过了童年的春夏与秋冬。那条大街上,还来过说书唱曲儿、耍杂技、算命卖药的以及围在幕布后面唱秦腔皮影戏的人,共同组成无限欢乐的童年时光。

这条刻满岁月痕迹的大街,有着太多的故事,伴随着小孩子的成长,过得自在而快乐。他们不会去理解生活的艰辛,也不会去想象庄稼的好与坏,更不会去体会收种的劳累、面对生活困难的无奈。他们不知道,岁月无情地摧残着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光阴流逝,夺走了历尽苦难沧桑的老一代,他们还不懂得时间的宝贵和生命的短暂。孩子们的心中,只有美好的今天和明天。从日头落下屋檐,到夜空布满辰星,他们都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嬉戏打闹。西天那火烧的云彩,挂在了枣树梢,照亮我们的额头,落入眼睛里的是一片五彩斑斓的美好。

本来就不算宽敞的大街上,还有几个猪圈,把大街隔成几个大小不一的、如同几个亚腰葫芦的形状。最狭窄的地方,是爱国家的那个几米宽、几米深的猪圈,把大街几乎隔断成两截。腿脚不好的王茂友,那晚去沈老三家喝喜酒,喝得醉醺醺的。深一脚浅一脚、嘴里哼着吕剧小曲儿、三歪两扭地往家走。黑暗中,一个不注意,掉进了深深的`猪圈中。才过雨季,半猪圈的泥水还没有渗干,结果就要了王茂友的老命。

沈老三的儿子,考上了济南的一所大学。这可是村里的大事儿!自从万家坊立村起,他是村里出来的第一个“开科举人”。沈老三为供儿子上学,已经变卖了家里最大的财产――队上分产到户时、抓阄抓到的那头耕牛。得知儿子考上了大学,沈老三的脸上笑开了花,逢人就说:“看看,看看,俺娃儿不孬吧?考上了,终于考上了!”

“老三,恭喜恭喜啊,这娃儿,可是咱万家坊村第一个高中的举人啊!”

“是啊,是啊,沈老三,你可别光顾着自己咧嘴乐呵,必须请客!”

“对对,请客,请客!这是咱们全村的大喜事啊!”

“好好,我请客,我请客,大家晚上都来家里坐哈。”沈老三高兴地应允着,接受着乡亲们的祝贺。

回到家,沈老三看看家里,实在也拿不出请客的钱来。菜可以去园地里去摘,自己种的,可是有席没有肉是不行的。正在发愁,看到老婆子提着猪食、正在“咾咾咾”地叫着,准备喂猪。沈老三的心里总算有了着落,脸上的皱纹立刻舒展开来。于是,招呼了儿子,又去喊了邻居,把那头才一百多斤、还没有长足个的公猪杀了。烧水、刮毛、开膛破腹,收拾内脏下货。天还未黑,便摆好了几桌子菜,招待前来祝贺的乡亲们。

忠厚朴实的乡亲们,大家说着闹着,跟沈老三开着玩笑。乡亲们是不会白吃白喝的,都知道沈老三家日子过得紧巴,借着来吃席的机会,纷纷掏出钱来,递给忙乎的沈老三。沈老三嘴里不好意思地拒绝着,手却伸出去,接住了人们递过来一张张红的、绿的纸票。有两块的、三块的、五块的、虽然没有记账,可村里人不多,他心里有本帐,大体还是能够记住。

那时候,他穷,别人也穷,全村都穷都困难。遇到有个娶媳妇盖房子的,手里紧巴有了难处,乡亲们便自发地来帮助。每个人帮凑几块,全村的人都一起伸出援手,这事儿,也就顺利地办成了。这种帮凑,庄稼人是不能忘了别人恩情的,人家再遇到困难,还是要还回去的。那时的人情份子,不像现在这样,既虚荣又势利。那时的人才是情真意切,那些钱虽然不多,却是真材实料、能帮助人们度过难关。

王茂友是个光棍汉,虽然日子过得更紧巴,可为人却很实诚,宁可自己挨饿,也会拿出粮食救济那些孤寡老人。那晚喝沈老三家的喜酒,王茂友一下拿出了十块钱,这样重的人情钱,就是在全村,也是为数不多。这十块钱,在八十年代初,那可是一笔不小的礼金,换算成现在的价值,也是非常厚重的。王茂友的豪爽,不但把沈老三震惊了,也把全村人都震惊了。这十块钱,就凭一个光棍汉,还不得省吃俭用积攒几个月,才能省下来啊。

王茂友这个人,在村里的口碑很好。谁家有婚丧嫁娶的,他都去帮忙,一家不落。谁家遇到个病啊灾的,他都会伸出援手,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受到过王茂友救济过的人,和没有受到过救济的人,都很尊重他。王茂友死后,全村的人,自发地为他举办了安葬礼。人们都是有良心的,不会在人死的葬礼上,分出高低贵贱,一律对待。王茂友的葬礼上,人是最多的。

那时候的人,不像现在,到处充满了熏心的利益,金钱的味道充斥着人们的鼻腔。那时的村庄,虽然贫穷,但是和谐,安宁。人们都很快乐,也很满足。人与人之间,都是诚实守信。人们的生活,也过得不紧不慢,没有压力。日头从东边升起,然后照亮整个懒洋洋的村庄。村庄里传出了狗叫羊咩的声音,一天的忙碌才算开始。太阳转向了西墙根,慢悠悠地照东山墙上,几只鸡,慵懒地在墙根下刨着土,找寻里面的小虫子、小石子,把嗉囊填满,慢慢打磨着时光。这就是村庄的一天,白天再忙碌,晚上也会变得沉寂。

在野地里玩耍的孩子,是闲不住的,很多事情,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一头灰色的毛驴,拉着一辆盛满箱子竹竿的车,从远处的村子驶来,车后泛起阵阵的灰尘。孩子们都从地上蹦起来,高声喊着:“放电影的来了!快看啊,放电影的来了!”在孩子们的心中,这辆驴车,带来的是生活中最美好的时刻。从上次送走的那一刻起,就盼望着这辆驴车再次到来。

晚霞挂在枣树上,逐渐滑落变幻。最后,它终于落下屋檐,消失在西方,漫天的星斗,替代了白天的喧嚣。这时,大街上响起了洪亮的喇叭声和悠悠的歌唱声。这时村支书万成茂要讲话,每次演电影以前,都是他先讲一段话:“喂!”喇叭里会传出很多重音,“喂喂喂喂……”老少爷们们……”“们们们们……”“今晚,”“晚晚晚晚……”“咱村里来电影了,”“了了了了……”“大家吃饭后都来看电影……”“影影影影……”

村里的男女老少,吃罢晚饭,顾不得收拾碗筷,便拿着马扎、条凳、以及所有能坐的物件,在大街上稳稳坐定。孩子们,互相打闹追赶着,在人群里奔来跑去,蹭掉了三奶奶的蒲扇,或者撞撒了狗剩子手上的粗瓷碗。几只不识好歹的土狗,也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被狗剩子一脚踢到屁股上,嗷嗷叫着,跑到大街尽头的场院上。那几只土狗,看到了柴垛后面正在谈情说爱的二楞和玉花,立刻支棱起毛,冲着他们直汪汪。吓得一对儿幽会的恋人,赶紧拉着手,走向另一片更加黑暗的庄稼地。

突然有一天,过惯了平静安逸生活的人们,变得嘈杂热闹起来。村里开来了汽车,拖拉机,拉来很多铁家伙。这是村里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新鲜玩意儿,大家都站得远远地看着,指指点点,议论着:这是干啥呐?这样大的机器,咱还是第一次看到哩!

万家坊一直都是,出了名的吃水困难村。从记事起,村里的青壮男女,都去几里外的南坡挑水喝。挑着两桶水,来回得六七里地,累得两只肩膀生疼红肿。可是没有办法,因为村里村外,水井不少,可打出来的水都又苦又涩,就像海水。别说是人,就连牛都不喝。据说,有人曾经做过化验,这井里的水,成分跟海水几乎一样,他用那井水,真的晒出了盐。

万家坊一直都在苦苦寻找着能喝的水源。不知在什么年代,也不知是啥时候,南坡那条小河边,菜园子地头的那口水井,就成了村里唯一的甜水井。

县里,收到了万家坊村支书早就打上去的报告,终于得到了批复:商河县委县政府决定,扶持帮助吃水最困难的几个村,无偿打几口自来水井。其中的一口,就定在了万家坊村。村里架上了高耸入云的铁塔井架,机器的轰鸣,吵醒了沉睡了千百年的村庄。人们都议论纷纷,高兴地奔走相告:以后,咱们万家坊的老少爷们,再也不用担心天寒地冻雨雪路滑,去辛辛苦苦地挑水。全县吃水最困难的村庄,从此告别了挑水的历史。

就在那年的那个冬天,深井里,喷出来一股股晶莹剔透的清泉。人们用瓢舀起,试着喝了一口,哇!泉水入口甘甜滋润。水质达到了极高的标准。人们欢呼雀跃,很多老人,都用破棉袄擦着眼角的泪水。万家坊,是全商河县,第一批率先吃上自来水的村子。

时光不停歇,村子也在变化着。那时所有村子的大街,都是宽窄不一,街上有树、有坑、有猪栏、有牛栏。胡同更是狭窄的只能通过两三个人,还有很多前后不通的死胡同。万家坊率先搞起了村子治理规划行动。很多老房老屋都被推倒了,很多猪圈被填平。大街宽敞明亮,胡同也能通汽车,村庄完全改变了模样。村里唯一的那家土屋土墙,是金盛家。因为他家那厚实的土房土屋,在村子中间,通大街,通胡同,正好碍不着事,于是就保留了下来,成了唯一的老墙,见证了村庄的所有变化。

金盛,是万家坊村里最早的个体户。他在村里开了家商店,卖些烟酒糖茶、生活用品,日子过得还算滋润。金盛是个大胖子,红光满面,大肚便便,走路摇摇摆摆。那时,因为生活困难和营养不良,全村的人都瘦得像麻杆。可金盛却是个胖子,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我很不理解,为啥他那么胖?他难道每顿吃肉?

这种猜测,在金盛得了脑出血后,得到了应验。原来,金盛还真是喜欢吃肉,特别是猪头肉、猪蹄和猪下货。这些,都是他得病死后,听他媳妇说的。她媳妇很后悔,当时没有管住爷们的嘴。

别人家里穷得叮当响,平时别说吃肉,就连白面馍馍都舍不得吃。可是金盛脑筋转的快,率先抓住了商机,日子就比别人过得好。有了钱的金盛,首先想得就是吃,吃肉,香喷喷的肉。率先富起来的金盛,也是第一个胖起来的,更是第一个得三高的人,那时人们的意识,还在改革开放的萌芽状态,所以都不重视三高问题。结果,也是他第一个,成了生活富足、饮食无节制的牺牲品。

金盛死了,老婆也耐不住寂寞,改嫁去了别的村。留下一个姑娘,招了个上门女婿,在老宅上住了几年,就随女婿回去了。老宅的土屋土院墙,便荒凉没落了。随着时间的拉长,风雨的冲刷,房子屋顶塌了,院墙也倒了,院子里野草丛生,荒凉至极。只有那些鸡们,偶尔进去寻找食物,还有老鼠和黄鼠狼也经常出没。人们看到这样的荒凉,只有摇头叹息,感觉到岁月的无情。

许多年已经过去,村庄里的人老了一茬又一茬。可时光依旧不停地穿梭,在村子里来来去去,走老了屋檐,走空了村落,就连金盛家那面土墙,也被时光打磨得一截一截地短下去。或许,用不了过久,那几截土墙,就会彻底消失。村子里,再也找不到这样一座老屋,还有那记忆了时光沧桑的土墙。

我想,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建起一座新房,把那些久远的记忆,一扫而光。时光,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缓慢,那样煎熬人们的思想。时光就是这样,永无休止地转动,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让那棵老槐树,圈阅了一圈又一圈年轮;让所有人,在清醒与迷离之间,慢慢度过日月,告别了童年与少年,漫过了中年。村庄在时光里行走,时光在村子里飞奔。村庄在变化,人也在变化。

我时常在梦中,回到了原来那个鸡鸣狗叫、牛羊出栏的万家坊。挑水的水桶,还在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喇叭里又传出了支书那重叠起伏的喊话;一条宽窄不一、高洼不平的大街上,几个圆圆的猪圈,仿佛几个深邃的时空隧道,不断把那些曾经的记忆抹去;一座座敦实的土房和土院墙,每当夜晚来临后,在满天璀璨的星光下,村庄被挂在枣树梢上皎洁的月光映照,显得寂静而凝重。多少故事,从这个村庄里发生;多少时光,又带走了多少岁月的痕迹。时光荏苒,村庄老去。

——2018年5月15日首发

第2篇:慢慢老去的村庄散文

慢慢老去的村庄散文

我的故乡在浙江西部某小村庄,它处于千里岗山脉中部,是杭州西部、新安江北岸的交通要道,那里山峦叠嶂、奇峰竞秀,林深竹茂,矿藏丰富。

家乡历史悠久。唐如意元年(692)即为盈川县属地,古称玉泉乡,是芝溪流域居民集中地区。元和七年(812)并入信安县,成为衢县历史上北部属地。

衢州人的最早例证,葱洞、观音洞遗址,它是衢州人类生息繁衍的摇篮,是一个典型新石器时代遗址,正是根据这一遗址的出土文物,将衢州市的历史提早到距今六千年前。

现在,家乡的老街至今仍基本保持清、民国年间的历史格局与传统风貌。民国《衢县志》记载:“上方市、多徽商。”上方老街成丁字形,南北向,现为西安路,旧称“大街”,长约500米,街面宽5-6米,街东有条流向芝溪的暗河,上盖石板,街道两旁店铺为民国年间风格。

老镇的大街与横街两侧店铺林立,达数百家,主业灰坪、上方、建德一带的土纸、药材、山贷及从衢州、杭州运进的南货、布匹、日用品,大部分临街店铺以前店后作坊或前店后仓库,有的临街店铺有楼,多数建筑未作改动,仍保持民国年间的建筑,许多店铺仍作商业用房,门前挑檐,牛腿雕刻风格不同,保存完整,处处都显示出民国年间的传统性。

不过,除了镇上老街,还保持原貌外,其它村落的老街,基本在慢慢消失。这不,我出生的小村,那条老街,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顶破墙塌的老宅,墙头长草,门锁生锈,显然已很久没人住了。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就像秀才已成了老古董一样,故乡也快速进入现代化、城市化的进程中,原来的故乡已经日渐衰败,已经成为一个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我的老舅公,当了一辈子的老师,最终也没有转正,他是一本百科全书,当地的风土人情、历史掌故无所不知,谁家有事都喜欢找他出出主意,有时村里来了外人,他甚至能报出是谁家的亲戚。

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帮别人续家谱。他通过帮别人修家谱,开始追寻家乡的历史,一座石桥、一棵古树、一坐大坟……。都让他找到了源头,让他说起来,滔滔不绝,觉得什么地方都是文物,什么地方都是历史。

然而,在这个衰落的古村,越来越多的老宅由于无人居住而毁坏。老舅说,村东的黄家秀才府建于清末,原本有十多间,现在只剩下一间,且南墙和北墙都有部分坍塌,梁架上布满蛛网,墙头、房顶长着杂草,东侧的山墙已经向外倾斜,看起来摇摇欲坠。

西家的武秀才宅,也只剩下两进,虽然没有坍塌,却是铁将军把门,老舅说,武秀才后人在外经商,除了过年回来看看外,基本都空着。此宅的不远处,已经盖起一批框架结构、空心红砖的三层小楼。

在故乡,青砖黑瓦、穿斗抬梁式的老建筑越来越少了,加上大部分无人居住,任其朽坏。在屋顶和墙壁坍塌的屋里,野花野草在肆意生长,有些老宅已经彻底倒塌,只剩下木梁架支撑在半空中,上面爬满了藤蔓。

这是一幅意味深长的画面,盛夏的阳光下,草木繁盛,生机勃勃,旁边则是断壁残垣。或许,这幅画面是现代化进程中大多数古村命运的缩影。

当人们纷纷搬进新居享受现代化生活的同时,那些代表着传统生活的老宅正在被日渐冷落、抛弃。一方面,我们看到了时代的进步;另一方面,我们忧虑地看到,曾经美丽的古村落,那孕育一代代人的乡土中国,正在失去千年记忆。

故乡的村庄老去,不仅仅是旧居,老去的还有它的声音。现在,每一个小村里很安静,安静得没有活力,安静得让人害怕。或许,狗也怕孤单,村头的狗都不见了。

想当初,乡村的声音美丽亲切,温暖熟悉。“东东——石头——”的阵阵呼唤,是母亲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吭哧吭哧”,是母亲在河边洗衣服搓衣服的声音。

牛嘶、狗叫、鸡鸣、羊咩,麻雀、喜鹊、斑鸠鸣叫,听老人家春耕时在田里摇鞭催牛前行的声音,听“三夏”大忙时节割麦、扬场麦秆断裂、麦粒落地的声音……这些声音中,蕴含一种特有的艺术情愫,让人陶醉其中,回味无穷。

乡间的声音,简单实用。公鸡喔喔叫上三遍,天亮起床,做饭下地。母鸡“咯咯哒”地鸣叫,表明刚刚产下一枚鲜蛋。一有陌生人进村,狗会发出“汪汪”的叫声,主人根据狗叫声的高低和频率,判断发生的情况。

乌鸦和喜鹊的叫声,传递村里人家的吉凶。人们认为喜鹊叫是报喜,心会因此而亮堂,脸带笑意,开始快乐的一天。乌鸦叫不吉利,遇到的人会拾起小头子赶走它。

可现在,耕田机械化了、防盗视频化了、养鸡农场化了……,村头田间的牛、狗、鸡都不见了,或许,是少了玩戏的小伙伴,麻雀、喜鹊、斑鸠也很难见到了。

儿时结伴把学上,乡村琅琅读书声。这是乡间的一大风景,现在却已成美好的记忆。有钱人,把老人接到城里安度晚年,把小孩接到城里享受阳光教育;没钱人,再穷,也要把小孩带着身边,与父母一起在外打工漂流求学。

始建于明万历年间的'熊家宗祠,当年我也曾经在此上过学。后来,随着整合教育资源,这所小学已经被废弃。当年的操场上种着黄豆,花坛里长着芝麻,露天楼梯的栏杆上爬满了丝瓜藤,就连小学的大铁门上都爬满了藤蔓。最值得我们回忆的地方,现在只如今只剩下一堵一米来高二三十米长的残墙。

我们在故乡,见到更多的都是老人,基本见不到70后、80后、90后,即使有个别身体不好的中年人留下来了,但很多凌晨时分进城打工,很深的夜晚回来休息,他们骑着摩托车、电动车,给故乡带来一丝丝声音。

村口有棵老槐树,那是一棵很老很老的树,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有多大。不知道是故乡的清水滋润,还是山脚下那块土地的滋养,老槐树历经风霜,却依然枝叶繁茂,他的躯干要两个人才能合围,他伸展开的枝叶撑开了一个小广场的范围。

故乡的乡亲们,出入村庄都要从老槐树的脚下经过,老槐树见证了村里不知多少代人的足迹,静观着人们的喜怒哀乐。记忆中,老树下每时都有人在。儿时的伙伴们,常常会在树下玩石子儿、踢键子,还有调皮的伙伴们,会想尽办法爬上老槐树,在它粗大、光滑的枝干上,或骑、或躺、或坐,有时还会对着树上的喜鹊窝蠢蠢欲动,拆喜鹊窝,掏喜鹊蛋。

一旦被大人发现,总会被呵斥下来,被大人呵斥的面红耳赤的小伙伴,会招来树下玩耍伙伴们幸灾乐祸的笑声。即便是知道会被大人呵斥,伙伴们还是会偷偷得爬上去,享受在树枝上的乐趣。

老槐树下,历代乡亲们纳凉、聚会,议论着国家大事,谈论着理短家常,期盼着风调雨顺,盘算着秋收冬藏。老辈人不厌其烦地讲着好多好多的故事——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孙悟空大闹天宫、刘备三请诸葛亮……。

老树下曾给人留下了许多许多美好的回忆,老槐树伴随着乡亲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微风吹来时,那叶子“哗!哗”的声音,象是一种对乡亲们的召唤。每天早上,老树上几个大喜鹊窝里的喜鹊,总会争先恐后地,展示着歌喉,“喳!喳!喳”地叫个不停,给乡亲们带来一天的好心情。

可不久前,当我再回故乡的时候,老槐树已经不见了,听说给卖了,多少钱不知道,只知道很值钱。当年树下光滑的青石仍然存在,横躺在平整的水泥地上,只见二三个古稀老人,坐在摇头椅上晒太阳。

家乡的村庄,对于在外的游子来说,值得分外留恋的。可每次回去,都有不同的感悟,最大的感觉是,故乡的人、故乡的物、故乡的情,在慢慢离我们远去。

其实,离我们远去的,不仅仅是村庄,更是那份难舍的情。尽管这是时代进步的必然,谁也无法阻挡的,可情都不在的时候,或许,轮到我们的后代,连籍贯是什么都不知道,这,该是多大的悲哀。

第3篇:慢慢老去的村庄散文

慢慢老去的村庄散文((共9篇))由网友 “沸羊羊不生气” 投稿提供,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推荐的慢慢老去的村庄散文,欢迎阅读,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篇1:慢慢老去的村庄散文

慢慢老去的村庄散文

我的故乡在浙江西部某小村庄,它处于千里岗山脉中部,是杭州西部、新安江北岸的交通要道,那里山峦叠嶂、奇峰竞秀,林深竹茂,矿藏丰富。

家乡历史悠久。唐如意元年(692)即为盈川县属地,古称玉泉乡,是芝溪流域居民集中地区。元和七年(812)并入信安县,成为衢县历史上北部属地。

衢州人的最早例证,葱洞、观音洞遗址,它是衢州人类生息繁衍的摇篮,是一个典型新石器时代遗址,正是根据这一遗址的出土文物,将衢州市的历史提早到距今六千年前。

现在,家乡的老街至今仍基本保持清、民国年间的历史格局与传统风貌。民国《衢县志》记载:“上方市、多徽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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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篇:老去的村庄经典散文

老去的村庄经典散文

这几年村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孩子也越来越少,村庄在逐年老去。记得十多年前村子里的年轻人很多,每年都有年轻人结婚,每年都有十几二十几个孩子出生,每天都能听到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大街上到处都能看见孩子们的身影,他们在玩耍,在追逐打闹。整个村庄有了孩子的笑闹声,显得那么有活力,那么的生机勃勃。现在年轻人都不在村里生活了,他们选择在城里生活。留下自己的父母守候他们的家,只在每年的假期蜻蜓点水般回家住上几天。孩子也都在城市里生活,每年跟着父母回老家看一眼自己的长辈。村子里少了孩子的身影,缺了孩子的笑声,显得那么沉寂,没有了生气。

二十多年前,每年的春天都有人家在盖房子,为了让儿子结婚后有自己的房子住,每年春天都能拔地而起十几座新房屋。

村子里的年轻人到了十八周岁,村里就给批房基。那时候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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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篇:岁月老去暗香温馨散文

岁月老去暗香温馨散文

秋风习习,落叶飘飘,窗外桂花正淡香悠长,侵蚀着我的每一缕神思,随着秋风送来阵阵暗香。

我拎着准备好的饭菜急步走在医院父亲住院的楼道里,远远一股桂花香味淡然飘过,难道医院里有桂花树?一个念头轻轻掠过,不免惊喜,进病房后忙问:“爸,闻到桂花的香吗?”父亲疑惑地摇摇头,我忙解释:“家门前的桂花依然淡香,开得正好啊!”父亲说:“秋凉了,桂花也快凋谢了吧?”说完不等我回答就贪婪地望着窗外。

这时,雨停了,一束阳光暖暖地洒进窗来,我轻轻把床头摇高一些,方便爸爸更好地观望他心目中的那片天幕,因为爸爸每天都喜欢坐在窗前,或看书或听着他离不开的新闻,手术前后半个月没有听新闻了,他说与世隔绝了一般,哥哥专门上街买回一台收音机,他变得孩子似的激动,第一次见他眼泪汪汪的,也是第一次住院,第一次一周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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