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我们遗失那一年。
我们遗失的那一年
那一年,风很静,水很清,在所有的和谐里我们却毫无保留地遗失了自己。
手指极限的世界里,我们玩转笔筒,玩转着渗得发涩的心情,却无法掌握自己脚的方向。心跟着手流连世界,而脚却脱离心的牵制,迈向美好却是未知的未来。就这样我们遗失了自己,完完全全地,彻彻底底地……
我说四张白纸记录了我的字迹,却永远无法记录我的心情。它们只是被人操控着的无形杀人工具,我无法抗拒,也没有能力去改变,所以我不信任了,原来想像中一切都和后来不同。
而你却淡淡地告诉我,我们的生活有太多的无奈,我们无法改变,更糟的是我们失去了改变的想法。想像是丰满的理想,而生活是骨感的现实,这个世界虽是无奈的,但更重要的是美好。在这个纷扰的世界里,我们要能够学会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周围的一切,那也是一种境界。
于是我慢慢学会了。无条件的伸出手,让风酥酥地从指尖溜走,感受天赐的温柔;我学会了用指尖细细的触摸,让感觉从颤抖的指尖走到心灵;学会了用鼻子小心的嗅,从鼻腔到肺腑,点滴体味花的香;学会了用文字记录心情,用照片记录风景。
抬头望天空不让眼泪流出,四十五度仰角的忧伤聚焦在飞舞的落叶。我说落叶是疲倦的蝴蝶,它们累了,不管怎么挣扎,却也逃脱不了被风摆布的命运,逃脱不了坠落的结局。而你只是说,岁月就像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华,中间飞快流淌的是年轻隐隐的伤感。落叶之所以下落,不是因为疲倦了,而是因为思念了。思念大地母亲给的温暖而厚重的拥抱,思念泥土的芬香,思念被风拥吻的感觉……因为思念,所以他们选择了用高傲的姿态回归。
于是我学会了接受,接受坚强,用高傲的姿态看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完整地离去;接受自己,在天冷的时候,我会试着用右手握住左手,给自己最简单的温暖,不再奢求别人的给予,开始学着自己给自己。
我以为蝴蝶飞不过沧海,是因为蝴蝶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后来,我才发现,不是蝴蝶飞不过去,而是沧海的那头早已没有了等待,没有温度的沧海,让蝴蝶失去了灵魂。
而你却告诉我,生命中,不断的有人离开或进入,于是,看见的,看不见了;记住的,遗忘了。生命中,不断的有得到和失落,于是,看不见的,看见了;遗忘的,记住了。然而,看不见,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记住的,是不是就不会消失?
于是,我思考着,学着用你的姿态告诉自己,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你的心底慢慢模糊。学会放手,你的幸福需要自己成全。
就这样,我习惯了你像一位哲人一样,站在残风落叶纷舞的世界里用毫无波澜的表情跟我说着,诉说着你的灵魂深处的光芒。虽然冷冷的,但却渗进了我的心里。我学会了用你的逻辑来思考,打量这个斑斓的世界,别人走不到的地方才有路,而这条路上,只有你,跟我。轻而易举地我把自己遗失在你的世界里,而你却风轻云淡地遗失了你自己,在我找不到,也去不了的地方。
那一年,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看海的,躺在柔软的浸着涩涩海水味道的沙滩上,听着潮起潮落,阳光下,闭目,静静地……
那一年,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看飞机的,抬头望天,任白云流过眼前。飞机带着我们共同的梦想,飞向更深更远的地方。
那一年,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等待冬天的雪,然后我们肆意地欢笑,踏着永远只有我们两个能够懂得的雪,伸手,遮挡太阳,细数着从指缝间留下的只有我俩会珍惜的丝丝缕缕的阳光。
那一年,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看日落的,黄昏,看着流连的鸟儿忙碌着感受回家的喜悦,那一刻,世界宁谧得让人舍不得。
可是一切的美好,都在我毫无保留地遗失在你的世界的那一年里,我还未来得及转身,还未来得及听清风中你的呢喃,它们都跟随着你的离开随风而逝,风轻云淡。曾经,我哭过,喊过,却无法挽留任何的一丝一缕,它们匆匆溜过我的指尖,我还来不及伸手做出抓握的姿势。现在我不再擦眼泪,因为你告诉过我,你希望能给我坚强,我要好好的,用你的姿态活出我自己的方式。
我反复练习着你教给我的微笑,只为了在抬头仰望四十五度时脸上带着的是完全代替忧伤的纯粹的欢乐,恰巧遇到你流淌的那片云彩。你说过随处的风,随处的云,所有流动着的生命都是你的归宿,你一直都在,用你独有的高傲姿态注视着我,从未走远。
你离开了,一个优雅的转身,把你所有的生气都留给了我。久久地,我学会了用你的表情,用你的语气,淡淡地,告诉自己要不悲不叹,不寂不扰,学会了自己的心情,闲庭落花式的洒脱。
那一年,我们所有说好的,我没有一个人去做,收藏了,在我心底一个寂静的角落,静静的,就好。
偶尔,乘着风,踏着因思念而选择回归的落叶,听风中弥散的你的气息,蓝天白云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弧度。
遗失,不是遗忘,而是收藏。那一年,想像中的你,想像中的我,触摸不到的我们,触摸不到的你的气息,永远定格在那个蝴蝶漫天的秋天,金色的童话!
第2篇:那一年我们十岁
那一年我们十岁
这段记忆如同是被装在一个剔透的玻璃瓶里面的水,清澈且纯净无瑕。偶尔一个人的时候,我都会回忆起这已被岁月吹得略微模糊的记忆,回忆那已离我远去的欢笑与泪水……
晨风拂面,一片冰冷,尚且处在半梦半醒状态的我瞬间便清醒了许多。虽然已经到了二月,但上海的气温还是没有怎么回升,远处一个水洼中凝结的冰,踩上去都不会裂开呢。
寒冷的空气,迫使我把头往臃肿的衣服里缩了缩,旁边的柳夏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说:“今天早餐打算吃什么,油条配珍珠奶茶,还是烧麦配豆浆?或者…”
“上次那煎饼不错,要不就吃那个得了。”我说。
“嗯,好。”柳夏颔首轻嗯,加快了步伐。
在一家我们经常去的店里面买了热腾腾的早餐,我们便开始沿路返回,边走边吃,柳夏的话总是会那么多,就连食物都堵不住他的嘴,口内嚼动着含糊说道:“喂,我昨天做了一个实验,用放大镜对着阳光可以将一张白纸点着,你说我这算不算一个伟大的发现呢?”
闻言,我会用看待傻子一般的眼神去静静地注视着他,然后说:“其实,这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啊!你竟比我提前了五年,不应该啊!”他大惊小怪,口内的食物差点都喷了出来。
……
柳夏个子比我高一些,有时候他会骄傲的用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朝我比划着说:瞧,我比你高。他的皮肤有些黝黑,于是我平日里便叫他柳黑子。虽然皮肤的确是黑了点,但他的.五官却生得颇为清秀,每当我说起他皮肤黑这一会儿事时,他总是会不以为然的纠正说:这叫健康的古铜色,不是黑。
每次放寒暑假来到上海的时候,我都会到他家去找他玩,有时他会搬来两个躺椅放置在他家的阳台处,然后我们便躺在上面,惬意地享受毛茸茸的阳光洒遍全身的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碧空如洗,干净湛蓝,只有几片絮状的残云漂浮在空中。在柳夏家的阳台下旁边有一颗巨大的香樟树,他们家住在二楼,那香樟浓密的枝叶正好延伸到阳台的上方,遮住了一小部分阳光。
站在阳台上往前方看,可以看到一段高速公路,来来往往的车辆高速行驶间,掀起灰尘漫天。
风无声的吹过,吹动那香樟树满树四季常绿的叶子,轻轻摇曳,摇碎一地光斑。
……
夜晚,铅云压空,天上寻不见一颗星子,仿佛是在酝酿着一场瓢泼大雨。
我把柳夏从家里叫了下来,心情无比沉重与难过的对他说:“黑子,后天我可能就要走了……”
“啊?你们那里开学这么早啊?一般不是元宵节过后吗?现在还早啊。”柳夏疑惑的望着我说。
“不是,这一走,我可能……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世界仿佛于那一刻静止了下来,高速公路上的车辆不再行驶,柳夏家阳台下的香樟树树叶也不再摇动,唯有淅淅沥沥的雨点滴落在我们的衣服上,滴落在我们稚嫩的脸颊上……
下雨了。
柳夏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回家去了,我停在原地注视着那一道背影,久久未动,任凭雨淋全身。
我记得那一夜下了很大很大的一场雨,雷声轰鸣,大雨滂沱。
……
我和父母正在收拾东西,打算乘今天中午的列车离开上海,回到老家。
当收拾得俱已妥当,我们便背着包拎着箱子走出了这个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房间。路过柳夏家的时候,我的目光停留在那昔日我和柳夏一起晒太阳的阳台上,驻足许久,才收回目光,继续赶路。
“锟——”
突然,我听得背后似乎有人喊我的名字,于是我回转过身来,发现那人竟是在那天雨夜过后便再没见过面的柳夏,只见他气喘吁吁,弯着腰双手撑在腿上,仅仅说了两个字:“再见!”
我微笑着,同样的说了两个字:“再见!”。
说完,我便重新转过身来,而转过身来之后的我却已是泪流满面。
一大群飞鸟扑打着翅膀从我的身后飞上高天,落下来的洁白的羽毛如同忧伤的雪花般,纷乱地飘飞在空中。
那一年我们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