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麦客往事散文
麦客往事散文
又到了收麦的时节,听着地里收割机轰轰的响声,看着一袋袋新麦装入口袋,我突然想起了消失近二十年的麦客。
麦客,是关中人对帮助割麦的外地人的称呼,当年这些人大部分来自甘肃,也有宁夏和关中北山一带的农民。每年五月中旬,大约麦子收割前半个月左右,这些来自外地的麦客们就陆续在关中铁路沿线集结,因为天气热了,他们大都只带有简单的行李,晚上就在火车站侯车室里或外面广场上及附近人家能遮风避雨的屋檐下,把自带的化肥袋或草帘子往地上一铺,就成了睡觉的地方。一到早上,火车站侯车室外的广场上就热闹异常,麦客们集中在一起,等待租者的到来。这个时间,干活租金是最便宜的,有的甚至是只要主家管饭,临走再给几个馍,就会给干一天活。关中麦客潮的形成,大致时间为七十年代后期到上世纪末,但若追溯其整个历史,最早应在清代甚至明末,这些史书上亦有记载。由于关中地处渭河平原,地势平坦,土地肥沃,自古是渔米之乡,特别适宜小麦生长。每年小麦收割季节当在公历六月初(农历芒种之前)。改革开放初期,农村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农民分田到户,小麦种植面积大、收割期紧、劳力不足,而那时农机较少,因而夏收雇用麦客就成为当时的不二选择。
收麦前半个月左右,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一些麦客或因家中吃粮紧张,或因当地收麦时间较迟又遇农闲时机,所以一个化肥袋装一点简单行李,外加一把镰刀,就提前出门了,这样出去帮人打工既可挣些钱,也为家里省下一份口粮,这就是麦客逐渐形成和提前到达的原因。
为什么麦客主要集中在铁路沿线呢?由于麦客在铁路线附近坐火车较为方便。当时绝大部分麦客由于囊中羞涩,外出主要是靠扒货车以节省交通费用,关中地区陇海线上的车站,只要一有货车停站,立马就有麦客上下,且人数众多,一趟货车少则几百人,多则一千多人。一个高边车(敞车)上或空棚车里,一次可坐上百人。这些麦客多以家族或同村为多,一般都是三五成群,多者甚至一群有十多二十人。他们中年长者五六十岁,年龄最小也就十五六岁,大部分是同村人或父子、兄弟或亲戚关系。所以他们行无至所,货车在哪儿停他们就在哪儿上下,而且都是一帮人同时行动,绝不分离。那时铁路没有封闭运行,进入车站非常方便,也因之麦客伤亡事故经常发生,仅西宝间每年夏收期间总要发生十数起甚至数十起麦客跳车扒车的伤亡事故。
前些年,麦客割麦的租金一般是按亩计算,割一亩地10元到20元不等。遇天气不好,阴天或预报下雨前,租金就会飞涨,割一亩麦要价高达40至5O元,而且少了不谈。一些急着收割的'主家,只有忍痛高价聘请;而遇晴天,一般割麦价格就会稳定下来,而一个普通麦客,每天最多可以割二亩多麦子。关中农民对麦客是很大方的。从火车站把麦客请回去,大苞谷珍子稀饭,白面蒸馍和淹好的蒜薹菜,就成为麦客们丰盛的早餐,饭后一根香烟,就成为主家的礼遇。把麦客带到地里,一指自家麦地,于是割麦就开始了。到中午饭时,主家会把饭送到地头,或煎饼土豆丝稀饭,或捞面鸡蛋西红柿臊子外带白蒸馍,一顿狼吞虎咽之后,麦客不待主人催促,就又开始紧张的劳作。到下午收割结束,丈量地亩,按约结钱,主家还会有一顿较为丰盛的晚餐,一般是白馍、稀饭、炒菜,有的还外带一瓶碑酒。酒足饭饱之后,一些饭量大的小伙,还要偷偷给自己口袋装几个馍馍,以备半夜肚子饥,然后他们就会嘴角叼着一根香烟,用镰刀勾着简单的行李搭在肩膀头上,不急不慌的向火车站走去,找地方睡觉去了。
随着改革开放后农民经济条件的不断改善和农业机械化的逐步兴起,麦客越来越少了,到上世际末,麦客基本绝迹,但这是一种自然历史现象,麦客潮随时代前进而消亡,说明时代在进步,机械化在逐步取代人们繁重的体力劳动。也说明改革开放后,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当年麦客的经历,己经成为一段早已陈封的回忆,只能当作一段历史故事在饭后茶余来对后辈们讲述了。
第2篇:麦客老郎散文
麦客老郎散文
麦客老郎,听名解义,是个姓郎的老汉,半生以“麦客”为生。
于是定有人生问:“麦客”为何?
那便定会有人给你指指麦客老郎的家,让你去问他。
若是你真地问到麦客老郎的家里去了,那么他一定上下打量你几眼,然后点上一支烟卷,蹲在墙根边,院角边,深吸一口烟,然后看着轻烟在鼻前袅袅,再深吸一口气。那么你请好了,老郎这是要给您讲述他这个“麦客”传奇的赶麦经历了。
老郎说:“麦客啊,就是那些专门外出帮人收割麦子的农民们。喏,就像我这样的。”
这样说着,老郎的脸上必会露出自豪和骄傲的表情来。是的,老郎是个职业麦客,在十里八乡也是挂著名的,深得许多乡亲的敬重和认可。
老郎说:“以前啊,没有啥大机械收割,秋收全靠农民的一双手。咱西北庄户穷啊,家里的地不够养活一家老小。很多人家的男劳力都去外边做活挣钱了,家里的农活都留给女人们干。那秋收的时候一到,天不等人啊,手下稍慢点,一年的心血就白瞎了啊。这时候,就用的到我们麦客了。瞧瞧,我们做麦客的,个个身强体壮,而且个个都是好把式,利利落落地给人收割码垛,绝对不让东家操心的。”这样说着,老郎还拍着自己的胸膛,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便讪讪地解释道:“唉,现在是一把老骨头了,和年轻那会儿没得比,没得比呢。”
老郎说:“每年农历6月起,那风吹啊吹啊,咱这西北高原上许多地方的麦子就开始泛金了。那就是我们麦客该出发的时候了。咱们出门,行头简单,一个干粮袋子,一把镰刀,背一卷被褥,就结着伙地赶去麦收区。哎呀,那时候我们可真忙啊,割完了一垅,再割一垅;收完了一家,再收一家;从这个村,到那个村,最远的时候,我们都跑到陕西去了。不过,老乡们说,陕西那边也很喜欢咱陇塬的麦客,说咱干活干脆利落,都抢着让咱陇塬麦客们去割呢。”
此时的老郎已经得意地吐沫星子横飞,便顺手端起手边的小茶壶,仰起头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然后抬起袖子,抹了抹嘴,长舒一口气。或者,会站起来,招呼着来客说:“走,咱到麦地里聊去。在那儿,我更自在些。”
老郎家住在村子的最里边,院墙外就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老郎说他常常站在田垅边看庄稼地。于是,老郎又站在了地边上,极目环视起来。那眼神格外深情,那表情格外慈爱。庄稼地是庄稼人的衣食父母,而老郎对这份给予的理解就比旁人更加深刻了许多。
老郎会给来的人一边指着,一边讲着:“咱们麦客,要先懂麦子,然后才能收麦子。你看,北边那片旱塬,平时雨少风大,麦子都长得个矮,秆细,还稀稀拉拉的,收割起来就比较难;而山洼里的那块地,避的了风,麦子就长得好些。”
见着来客不住地点头称是,老郎便挺直了腰杆,甚至还有意向后仰了仰。他在等待,等待来访的人提问,问着各种关于麦客的故事。老郎准备好了,一如过去许多次被人提问一样。
果不其然,来人会用一种近乎崇拜的口气,央求着老郎给讲讲那些麦客的经历。老郎定会长舒一口气,两条腿略微分开一些,摆出一个“定”势来。毕竟,那话题足够悠长,那记忆足够悠远,一句两句,怕是无法诉及老郎的情怀。
老郎说:“自古就有人闯关东,那是被生活所迫;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咱西北汉子闯关中,那也是被生活所迫啊。我记得那时我应该十岁刚出头的样子,站到麦子中间,生生就不见了人影儿。爷爷看着大家伙儿都去赶麦场,自己也动了心。就说服了家人,带着我,跟着大队的麦客们,出去赶麦场。我们一路往东走,就走到了关中。那关中果然是好地方啊,那麦子金黄黄的',风一吹,那摇头摆尾的,太带劲了!爷爷激动地胡子都在乱抖,拉着我就大步地走进田里去。那会儿,我刚学着割麦子不久,不敢蛮劲地动别人家的麦子,怕毁了人家的收成,只能站在梗上,看爷爷一个人割。哎呀,爷爷那会儿也是个出了名的好把式。他一边割,一边给我讲:进了地里,弯腰握麦,左手捏住麦颈,右手下镰;镰刀要从右往左割,再顺势一压,把麦子齐刷刷地铺倒;这样一路往前割,身后的麦子就会排成整齐的长绺。这样的割法,效率高,还美观。”老郎一边解说着,还一边比划着,举手踢腿的,把式十足。
比划得累了,老郎慢慢直起腰来,轻轻捶了几下,又说:“那年之后,我就开始自己下镰了。可别小瞧我是个娃娃,我的本事可大着呢。我不但模仿爷爷那样蹲着割,踢着割,还自己发明不少新割法,我的割麦速度,比爷爷都快了呢。队上的人都叫我‘小把式’。你不知道,我心里那个美啊!”这会儿,你相信老郎心里一定特美,因为你分明看到他向你抛个媚眼过来。
老郎向来的人示意,让陪他一起坐在田埂上,继续聊:“后来,爷爷老了,气力不够了,就让我自己去赶场。到哪儿,人家一听说是郎家的麦客,那都是热情相迎啊。我干活的时候,人们就围拢在田边看。大姑娘小媳妇也不少呢,看得我都臊了,感觉脸都发烫呢。不过,咱手艺在身,谁看着都不怕。等着东家给我指明了田块的四至,我就拿着镰刀,走到地中央。旁边就有人议论开了,说‘这小子要干啥?为啥不从地边割?跑中间儿干嘛去了?’其实他们不懂,中间的地里一般水肥充裕些,所以麦子个高秆粗,最适合拧腰扎子。割的时候,我左腿往前这么一伸,左手这么捏着麦颈子,右手握着镰刀,‘嚓嚓嚓’三刃子就是一抱,两抱就是一捆。我把捆麦直接摆在腰扎子上,最合适码垛子。我那‘嘁哩喀嚓’的利索劲,看得人们都惊住了。有的鼓掌,有的吆喝,都夸我不愧是郎家的好把式啊。”老郎比划得越发起劲,仿佛自己就置身于待收的麦子中间儿,仿佛金灿灿的麦浪就在他身边激情翻滚着,燃烧着老郎心中的激情。
一声长叹之后,世界静了。老郎的双眸又向田地里深情凝望,仿佛眼前有一副卷轴,徐徐间,展开的便是那些激情燃烧的麦客岁月。
老郎说:“咱麦客挣得是份力气钱,咱就得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远,不怕痛。老把式们教过我,日头最强的时候,麦秆子最脆,最容易割,所以我们就常常在最毒的日头里割麦子。身上的衣服都被汗透了,但又不能脱,就那么焐着,那个又痛又痒的感觉啊,难受得紧。但咱手底下不能停,咱得一鼓作气,一来咱得保障东家的收成,二来也给咱自己争取些时间,可以去赶其他的麦场。赶麦场的路上,咱也是分秒不敢停歇。五黄六月虎口夺粮,咱得跟老天赛跑呢。就这样,我们边走边割,回家来,发现自己的脸都是金光光的麦子色了,哈哈。哎呀,那时候总感觉,能一直在麦田里那么割下去,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享受了,啥累啊苦啊的,都被扔得远远的。”
老郎又停顿了一下,吞咽唾沫的当间儿,许是岁月翻过了篇章,许是命运改变了轨迹。
当然,话题仍在继续:“本来以为,这辈子我就是做麦客的命,我认了,我更乐意!谁知道,联合收割机代替了我们,人家那‘突突’几下,可比我们的效率高多了。这下塬里的麦子,轮不到我们割了。我们只好去那些收割机不容易上去的山地人家找生意。于是,许多的麦客们纷纷涌上山去,寻找肯雇佣自己的东家。地少收成薄,咱就得更加拼紧了干,好有时间争取多割上几家的。当然,我才不会就那么傻挤着,我去更远的地方,去割那些别人瞧不上的,不容易收割的麦子,比如有些地方旱些,麦子稀疏短小,下个腰都费劲呢,况且长得薄欠,也的确没有多少收成。我都不嫌弃,尽量努力给人家割好。一来呢,人家种麦子的需要我,我这算帮了人家,也是积德;二来呢,还是想尽量多挣点钱,养活一家老小。”
老郎的口气变得没有那么激昂,神情了暗淡了许多:“唉,谁曾想,再往后,农村开始推行退耕还林,退耕还草,提倡多种经营,唉!我们这些麦客就只好放下镰刀,回家了。嗯,就像你们城里人说的那个啥词儿来着?对,‘下岗’!我们也下岗了,哈哈!”
田里起风了,老郎下意识地把头别了过去,却分明能看到他眼中的闪烁。老郎拍拍来人的肩膀,说:“走,回去,进屋喝酒去。”庄户人家的诚意,大都在一杯酒里。返程的路上,依然有絮絮叨叨:“时代变了,到底是件好事,你看,人们都富裕了,孩子们不做麦客,也有其他的本事养活自己,还不用那么吃苦受累。好事儿,好事儿,你说呢?”看着来客频频地点头,老郎便背起双手,头里带路去了。
几杯热酒,热了老郎的胃,也热了老郎的心。他主动提议,要给来客哼一段小曲儿:“哎呦呦,一年盼个麦儿黄,不想婆姨不想娘,八百里关中麦卷浪,秦州的麦客儿摆战场!”
歌声嘹亮,悠远,唱的人心底敞敞亮,却发现,老郎的眼眶,红了!
第3篇:麦客散文(通用5篇)
麦客散文(通用5篇)
在平凡的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都写过散文吗?散文的特点是通过对现实生活中某些片段或事件的描述,表达作者的观点、感情。想要学习写散文吗?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麦客散文,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麦客散文 篇1
一进入五月的门槛,太阳的光亮,就开始火辣辣的。野草愈发蓬勃,在阳光爆炸开一样的金黄和酷热中,庄稼更加卖力的生长,大地仿佛被厚实的植物包裹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外衣。这时候,父亲早早就用蛇皮袋子装了镰刀,装了衣物干粮,要出远门。
陕西的麦黄的早,父亲要到外地去赶场,当麦客。
父亲说,他会从华亭的安口出发,先到陇县,千阳,再到宝鸡,然后依次经过兴平、咸阳、乾县、永寿、长武,最后坐车回到我们平凉的白水镇。父亲一路走,一路割麦。一圈割下来后,等回到家,我们塬上的麦子就黄了。父亲连喘息的时间都没
第4篇:麦客作文800字
麦客作文800字
夏季如期到来,大地一片金黄,麦浪滚滚,袭来阵阵热风。麦穗的沉甸仿佛再向世人宣告着,成熟的庄稼不等人,于是在田野上交错的小径中,赫然的出现了一队整齐的,如同军队一般的麦客们。
“走北方的汉子呦!割麦子嘿!我来个一道道,你堆个小山丘,得来些个红票票,扯个花衣裳呦呵!干个啥...”一阵歌声响起,带来一声声会心的笑声,那笑声又响又亮,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同时富有穿透力的回荡在一望无际的,金黄的田野中。我喜欢他们的歌声,虽然没有多么的惊艳,却有着不知名的动听,不经任何雕琢的原始味道,多么像自由的感觉。
在这个机器时代,田野里再也找不到那动人的歌声,只有机器的轰鸣声,一声声刺痛着人的耳膜。我一步步追寻着的自由就这样深深陷入时代中,即使是在家乡的`土地上,也没有了那种归宿感。都是在变吗?可是一回
第5篇:麦客歌诗歌
麦客歌诗歌
眼前满眼满眼的麦浪
已呈金黄
农人开始到自家地头
查看一年丰收的希望
人们已经不必怀思当年挥镰的'繁忙
只盼着联合收割机一响
颗粒也归仓
蓄势待发的麦客 早已磨拳擦掌
装上简单的行囊
全力以赴 奏起三夏交响
从南到北日劳夜赶
我看见他们睡在路边的加油站
我看见他们结束一站
夜半三更匆匆赶往下一站点
炎热 饥渴 疲劳 如影相伴
下午两点 我看见
他们从四十几度的驾驶室下来
啤酒 黄瓜 馒头 稀饭
一幕幕眏在眼前
心动抑或心酸
我还看见
马达声声彻夜不眠
人们还在地头翘盼
何时才能轮到自家
将那一地的辛劳割下
麦客 前赴后继的麦客
坐在高高的机车上面
用辛劳和汗水
书写一首首助力三夏的无悔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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