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和元稹的一生情

精品范文 时间:2023-09-09 07:15:21 收藏本文下载本文

第1篇:白居易和元稹的一生情

白居易和元稹的一生情

中国历史上文人相交之事甚多, 然文人之情,莫甚于元白者。不同于钟子期和俞伯牙高山流水的友情,子期伯牙的是知己之情——这世间只有你理解我,所以我愿意为你不再抚琴,所谓心心相惜是也。而元稹和白居易,以志同道合为始,却以更为真挚深刻感情结束,两人唱和长达三十年,诗篇加起来有近千首,堪称一对“极品”好友。

白居易与元稹相识于贞元十七年

公元801年,当时白居易进士及第,元稹则考中了明经,后来通过了吏部的“书判拔萃科”考试,贞元十九年,公元803年同时被授予校书郎的官职。这是个没什么事可做的闲职,二人便一起游山玩水、饮酒吟诗,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

那时的白居易和元稹,尚未真正踏上仕途,只是在翰林院编书,对官场黑暗腐败,当朝者昏聩无能,宦官横行朝野只是旁观。相伴他们最多的,是长安紫陌、高堤垂柳、翰墨花月,这也是他们一生中仅有的一两年欢乐平稳时光。 二人深厚的友谊由此开始,好的形影不离,流连于花前月下,有诗为证:“花下鞍马游,雪中杯酒欢”、“月夜与花时,少逢杯酒乐”,“春风日高睡,秋月夜深看”。

慈恩塔、皇子陂、直城路、曲江池、杏园……他们一路玩一路唱和诗词,长安的每一寸地方,他们都一一走过。

后来元稹虽然因娶妻而前往洛阳,但校书郎的职位还在,屡次来往于洛阳与长安之间,直到贞元二十一年稳定在长安。

元白两人相交的原因

白居易在《酬元九对新栽竹有怀见寄》里说过:“昔我十年前,与君始相识。曾将秋竹竿,比君孤且直”。

“孤且直”!

透过这首诗,我们能想象当时还未而立之年的元稹抱着一腔热血,踏进庙堂,面对黑暗朝堂时不屈又执拗的身影,令人称赞的风骨,耿直且孤高,也易倒。

他遭到了第一次打击。

元和初年,元稹任左拾遗,有了上折权,他连续上书,文采太好,受到了皇帝召见。此举被朝中宰臣权贵注意到,当年九月十三日元稹被贬到河南当县尉了。

白居易更直接更果断,尚未授官,就因“对策语直,不得谏官”,外放去周至做县尉。

被贬的元稹没过几天就得到母亲逝世的消息,唐朝丁忧需要二十七个月,元稹回故乡,白居易此时恰好被调回长安做拾遗,两人擦肩而过,迎来聚少离多的岁月。

元稹本来家贫,丁忧又无俸禄,贫困更甚。他夫人韦丛虽是尚书的女儿,但刚嫁给他时父亲就去世了。《遣悲怀》里说他夫人“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这期间,白居易一家不断资助他。而元稹母亲郑氏的`墓志铭,也是白居易所书。

元和二年,白居易任翰林学士,三年五月任左拾遗,白居易是个大愤青,他多写讽喻诗,骂庙堂骂权贵,因此非常不受人待见。

元和四年二月,公元809年,元稹出任监察御史,奉命调查泸州监官任敬仲,这是一个很棘手的活儿,御史为风霜之任,弹纠不法,百僚震恐,官之雄峻,莫之比焉。三月,元稹启程去东川,他选择走距离最近但艰险的骆谷道。 骆谷道首经骆口驿,元稹在驿站里休息时,见到驿站墙上有好友白居易留下的诗句,于是题诗一首:

邮亭壁上数行字,崔李题名王白诗。

尽日无人共言语,不离墙下至行时。

二星徼外通蛮服,五夜灯前草御文。

我到东川恰相半,向南看月北看云。

写完将诗传回长安,白居易回诗:

拙诗在壁无人爱,鸟污苔侵文字残。

唯有多情元侍御,绣衣不惜拂尘看。

随后元稹出骆谷至汉中,发生了一件中国文学史上千里共良宵的传奇佳话。

当晚元稹梦见白居易与他人同游慈恩寺,醒后写下了一首诗:

梦君同绕曲江头,

也向慈恩院里游。

亭吏呼人排去马,

忽惊身在古梁州。

而当日白居易于长安,恰好和弟弟白行简等一干人去曲江慈恩寺游玩,忆起远处的元微之,赋诗一首《同李十一醉忆元九》

花时同醉破春愁,

醉折花枝作酒筹。

忽忆故人天际去,

计程今日到梁州。

一人梦到对方在何处与何人游玩,一人正在那处与他人游玩时也想起对方,两首诗一写于长安,一写于梁州,一写居者之忆,一写行人之思,一写真事,一写梦境,但却不约而同地写在同一天,还如同当面唱和的一样,这是一种怎样的默契和感情?

元稹再走至嘉陵驿,望见浩浩嘉陵江水,有感而发:

嘉陵江岸驿楼中,江在楼前月在空。

月色满床兼满地,江声如鼓复如风。

诚知远近皆三五,但恐阴晴有异同。

万一帝乡还洁白,几人潜傍杏园东。

白居易回诗道:

嘉陵江曲曲江池,明月虽同人别离。

一宵光景潜相忆,两地阴晴远不知。

谁料江边怀我夜,正当池畔望君时。

今朝共语方同悔,不解多情先寄诗。

谁能想到你在江边思念我的那个夜晚,我也正在思念着你。收到你的信我才后悔,早知道你如此多情,我就先寄信给你了。

元稹行至利州嘉陵驿,想起了当初的初恋,也就是《莺莺传》的女主角崔莺莺,赋诗《嘉陵驿二首·篇末有怀》:

嘉陵驿上空床客,一夜嘉陵江水声。

仍对墙南满山树,野花撩乱月胧明。

墙外花枝压短墙,月明还照半张床。

无人会得此时意,一夜独眠西畔廊。

白居易回诗:

露湿墙花春意深,西廊月上半床阴。

怜君独卧无言语,唯我知君此夜心。

不明不暗胧胧月,不暖不寒慢慢风。

独卧空床好天气,平明闲事到心中。

白居易在说,我知道你晚上一人孤寂无眠时的心情,只有我知道。

这年三月末,元稹行至望驿台,因思念结发妻子韦丛,作《望驿台》一诗: 可怜三月三旬足,怅望江边望驿台。

料得孟光今日语,不曾春尽不归来。

妻子回没回不知道,白居易倒是回了一首:

靖安宅里当窗柳,望驿台前扑地花。

两处春光同日尽,居人思客客思家。

元和十年正月,白居易与元稹在长安久别重逢,两人畅谈达旦,吟诗酬和。但不久元稹因为直言劝谏,触怒了宦官显贵,在三月被贬为通州司马。同年八月,白居易也因要求追查宰相武元衡被藩镇军阀李师道勾结宦官暗杀身亡一案,被权臣嫉恨,宪宗听信谗言,把他贬为江州司马。

两个好友竟落到同一被贬的命运。白居易在秋风凄凄中离开长安,走的恰好是几个月前老朋友元稹不久前走过的路。诗人满腔惆怅,一路上寻找着好友留下的墨迹。他行至蓝桥——这里是长安通往河南、湖北的中途站。一下马,便在驿站的墙柱上发现了元稹在正月路过这里时写的一首《西归》绝句,诗人百感交集,提笔在边上写了一首绝句:

蓝桥春雪君归日,秦岭西风我去时。

每到驿亭先下马,循墙绕柱觅君诗。

离了蓝桥驿,经过商州、襄阳,诗人由汉水乘舟而行。在船上诗人经常反复吟咏好友元稹的诗卷,来慰藉孤独的心情,一直看到眼睛痛为止,途中写下这样一首诗:

把君诗卷灯前读,诗尽灯残天未明。

眼痛灭灯犹暗坐,逆风吹浪打船声。

元稹在通州听说白居易被贬到九江,极度震惊,不顾自己病重在床,提笔给白居易写信,并赋诗一首《闻乐天授江州司马》:

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

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不久,白居易收到了这首诗,被好友的关切之情深深感动,他在给元稹的信中写道:“‘垂死病中’这句诗,就是不相干的人看了都会感动得不忍再看,何况是我呢?到现在每次看到它,我心里还凄恻难忍。”

元稹一收到信,知道是白居易写来的,还未拆开就已泪眼模糊。他的女儿吓得哭起来,妻子也忙问怎么回事。元稹告诉她们,自己很少这样动情,只除在接到白居易来信的时候。为此,元稹寄诗给白居易:

得乐天

远信入门先有泪,妻惊女哭问何如。

寻常不省曾如此,应是江州司马书。

一次,元稹又接到老朋友白居易的诗,诗中写道:

晨起临风一惆怅,通川湓水断相闻。

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更梦见君。

好友对自己如此情深,竟在梦中与自己相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也整天思念他,为什么就不能梦见呢?元稹十分懊恼,觉得大概是自己一来通州,就染上疟疾,至今不愈,以致神思混乱的缘故。于是也写诗一首,《酬乐天频梦微之》:

山水万重书断绝,念君怜我梦相闻。

我今因病魂颠倒,惟梦闲人不梦君。

相比于李白写给孟浩然的“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杜甫写给李白的“我独怜其才”,元稹白居易之间这情更深几重?

元稹和白居易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洛阳,当时元稹从越州回京师时,特地去探访闲居东都的白居易,临别时,写下这样两首诗:

君应怪我留连久,我欲与君辞别难。

白头徒侣渐稀少,明日恐君无此欢。

自识君来三度别,这回白尽老髭须。

恋君不去君须会,知得后回相见无。

吟罢这两首诗,二人执手良久,才怅然分别,这是元、白的最后一次相见。

大和五年,公元831年,白居易得到了元稹在武昌任所突发急病去世的噩耗。他回味这两首诗,越读越觉得这就是元稹写给他的临别赠言啊!难道是冥冥中的天意,魂魄中的先知吗?

元稹死后,白居易痛不欲生,在给好友的祭文中写道:“呜呼微之!始以诗交,终以诗诀,弦笔两绝,其今日乎?呜呼微之!三界之间,谁不生死,四海之内,谁无交朋?然以我尔之身,为终天之别,既往者已矣,未死者如何?……与公缘会,岂是偶然?多生以来,几离几合,既有今别,宁无后期?公虽不归,我应继往,安有形去而影在,皮亡而毛存者乎?”

这其中“公虽不归,我应继往”式的语句,简直就是“未亡人”的口吻――你死了,我很快就要跟你去了。此后一直到死,白居易都挂念着阴阳相隔的元稹,并写悼亡诗:

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

漳浦老身三度病,咸阳宿草八回秋。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阿卫韩郎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

“君埋地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白居易悼念元稹的诗句,我们体味一下,似乎比元稹悼念亡妻的“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还要深情。

元稹死后,白居易看书忆他,喝酒忆他,做梦忆他……“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是他暮年的生活剪影。

公元846年九月八日,白居易追随好友元稹而去,时年七十四岁。

两个一起参加了国考、一起互通诗信、一起喝过花酒、一起倡导新乐府运动的伟大诗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白居易和元稹

他们一个娶了杨氏没娶成湘灵,一个娶了苇丛没有娶崔莺莺。

他出生于洛阳,他葬在了香山。

宋代文人杨万里在对元稹白居易的深情有这样的感慨:

读遍元诗与白诗,

一生少傅重微之。

再三不晓渠何意,

半是交情半是私。

第2篇:白居易和元稹

白居易和元稹

这句名流千古的名句“死生契阔三十载,歌诗唱和九百章”,讲的是诗人白居易和元稹之间的故事。下面和小编一起赏析一下白居易和元稹的故事吧!

白居易和元稹

自古至今,情人或者友人之间,含情脉脉地“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于情浓意洽间驿寄梅花,鱼传尺素,你唱我和,你赠我答,互写“情诗”的现象并不为奇。但唱和长达三十多年,诗篇加起来竟然有近千首的,恐怕也只有唐代的白居易和元稹这一对“极品”好友了。

正是因为元、白二人感情实在是太亲密了,所以现在很多“潮人”们不理解,他们断定二人之间必有“基情”,网上到处可见这样的帖子:《从元白诗词看元稹与白居易之间》、《元稹与白居易——中国BL诗史上的风景》等等,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过亲密,诗文酬答之间,又经常说一些十分缠绵的词儿。

一、云情雨意:

白居易和元稹自贞元中(公元802年左右)结识,因为这一年他们同登科第,一起被分配到秘书省当校书郎(“同年同拜校书郎,触处潜行烂漫狂”),成了同事。然后他们两人就“一见钟情”、“一眼万年”,由此开始了至死不渝的“恋情”。

他们当校书郎时,好的简直像是“连体婴”一样,形影不离,流连于花前月下,有诗为证:“花下鞍马游,雪中杯酒欢”、“月夜与花时,少逢杯酒乐”,而且竟然是“春风日高睡,秋月夜深看”,这个,这个,读出“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味道了没?而一旦白居易被调到长安城郊当县尉时,元稹就痛苦地写诗道:“昔作芸香侣,三载不暂离。逮兹忽相失,旦夕梦魂思。崔嵬骊山顶,宫树遥参差。只得两相望,不得长相随……官家事拘束,安得携手期。愿为云与雨,会合天之垂。”

别的还算罢了,这句“愿为云与雨,会合天之垂”,其中有云雨缠绵之意。要是就这一首诗,还算是孤证,但在《和乐天秋题曲江》中,元稹又风情万种地说:“今来云雨旷,旧赏魂梦知。”看到句中的“云雨久旷”之类的字样,你能想到什么?

类似的亲密之句不胜枚举,如元稹诗《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峰馆,夜对桐花,寄乐天》中有:“夜久春恨多,风清暗香薄。是夕远思君,思君瘦如削”等句,白居易见到这诗后,也情意绵绵地回道:“昨夜云四散,千里同月色。晓来梦见君,应是君相忆。梦中握君手,问君意何如……”还有这首,《待漏入阁书事,奉赠元九学士阁老》中,竟然写道:“诗仙归洞里,酒病滞人间。好去鸳鸾侣,冲天便不还”。

我擦了擦眼,竟然真是写的“鸳鸾侣”三字,竟然真是白居易写给元稹的诗,这白纸黑字的,岂容诋赖?

二、魂牵梦萦:

元和四年(公元809年),白居易回京升为左拾遗,但元稹当年却任职为监察御史,经常要四处办案。这一年,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三月,在长安的白居易与弟弟白行简及好友李杓直等人,游玩了大雁塔下的慈恩寺后,就一起饮酒叙谈。

席间,白居易忽然一阵惆怅,他停杯叹道:“可惜微之(元稹字)不在,想必现在已经到了梁州了。”随即题诗一首于壁上:“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筹。忽忆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梁州。”

这事倒也平常,但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一天元稹恰好是到了梁州(今陕西褒城),他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的恰恰是和李杓直、白居易等人在游曲江、慈恩寺这些地方。正欢洽时,突然邮吏传呼报晓,于是怅然而醒。写诗道:“梦君同绕曲江头,也向慈恩院院游。亭吏呼人排去马,所惊身在古梁州。”这可真叫奇了,这两首诗一写于长安,一写于梁州,一写居者之忆,一写行人之思,一写真事,一写梦境,但却不约而同地写在同一天,还如同当面唱和的一样,用的是一个韵!这实在不能不说是灵犀相通,心心相印了。

所以到了后来,这段两人遥隔千里,但神交若合符契的佳话,经常是引用来形容夫妻间的牵念了。晚唐郑谷诗中就这样说:“酴醿香梦怯春寒,翠掩重门燕子闲。敲断玉钗红烛冷,计程应说到常山。”这就是妻子挂念丈夫的事情了,《红楼梦》第十三回中写“话说凤姐儿自贾琏送黛玉往扬州去后,心中实在无趣……这日夜间,正和平儿灯下拥炉倦绣,早命浓薰绣被,二人睡下,屈指算行程该到何处”,此处甲戌本脂批就道:“所谓‘计程今日到梁州’是也。”

三、相濡以沫:

虽然很多的朋友,口上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实际中却往往是“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而元稹和白居易却不然,他们真正是一对患难见真情的“伴侣”。

当元稹母亲去世,归乡守丧“丁忧”时,过得十分艰苦,《遣悲怀》中说爱妻韦丛跟了他后,是“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这情景也不完全是艺术夸张。这时,是白居易大力资助他,帮他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之后,当白居易也因为母亲去世,在乡村守丧时,元稹慷慨送他二十万钱,让丧母后又失去幼女的白居易得到不少安慰:“三寄衣食资,数盈二十万。岂是贪衣食,感君心缱绻”。

元稹的爱妻韦丛去世后,曾写下三首著名的《遣悲怀》,此事尽人皆知,就不多提了,而令人奇怪的是,白居易竟然以韦丛的口吻写了首《答谢家最小偏怜女》,其中写:

嫁得梁鸿六七年,耽书爱酒日高眠。雨荒春圃唯生草,雪压朝厨未有烟。

身病忧来缘女少,家贫忘却为夫贤。谁知厚俸今无分,枉向秋风吹纸钱。

唉,元白这俩人卿卿我我的这种亲密劲啊,真是让我们看不过去。

倒霉的事还在后面,先是元稹因冲撞了宦官,被贬出京城,后来又贬到通州(四川达县),他愁病缠身,常常忧心自己会病死在异乡。元稹曾写信给白居易诉苦道:“通之地……大有虎、豹、蛇、虺之患,小有蟆蚋、浮尘、蜘蛛、蛒蜂之类,皆能钻啮肌肤,使人疮痏。夏多阴霪,秋为痢疟,地无医巫,药石万里,病者有百死一生之虑。”

“黄泉便是通州郡,渐入深泥渐到州”,元稹自料必死,于是将自己的诗稿整理了一番,辑为二十卷,托附给白居易。元稹凄凄惨惨地踏上遥远的行程。他形容自己是:“饥摇困尾丧家狗,热暴枯鳞失水鱼”。

然而,没过多久,白居易也被贬去江州,元稹得到消息,惊得从久病床榻上坐起身来:“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白居易虽然被贬江州,但条件要好得多,得知元稹得病后,忙给他寄去适合夏热时穿的轻透衣服,其样式是“浅色彀衫轻似雾,纺花纱裤薄于云”,并且非常贴心地说:“莫嫌轻薄但知著,犹恐通州热杀君”,由于怕通州的天气热死元稹,白居易还寄去江州出产的凉席,所谓:“滑如铺薤叶,冷似卧龙鳞。清润宜乘露,鲜华不受尘。通州炎瘴地,此物最关身”,看这个细心劲儿,恐怕比元稹的老婆还体贴。

四、“夫”唱“妇”随:

白居易首先提倡《新乐府》诗体,而元稹就马上和了十九首。味道也极为相似,时称为“元和体”。我们知道白居易的诗风是通俗浅易,老妪能懂的那种。而元稹的风格也大体相似,当然反对他们的就讥为“元俗白轻”。他们之间的默契度,实在是太高了。

这些文学史上的事儿,咱就不详细说了,语文教材上都说烂了。还是说点八卦的事情,元白之间的默契度高,几乎是每诗必和,也不算多离奇,离奇的是他们之间的一唱一和,太像夫妻之间的调情了。

像元稹和的这首《酬乐天劝醉》中的句子,就看得让人“一口血喷在键盘上”,如“美人醉灯下,左右流横波。王孙醉床上,颠倒眠绮罗。君今劝我醉,劝醉意如何?”――美人灯下醉倒,眼波流眄,玉体横陈,王孙公子,醉倒床上,眠香宿玉,颠倒绮罗,说完了这些“滚床单”的事情,元稹“悄悄问圣僧”,不是,问白居易:“君今劝我醉,劝醉意如何?”――你想劝我喝醉,喝醉了你想干什么啊?我的天啊,双手掩面!

还有这样一首应和之作,名为《酬乐天三月三日见寄》,你读一下,是什么味道:

当年此日花前醉,今日花前病里销。独倚破帘闲怅望,可怜虚度好春朝。

如果隐去名字,这怎么像是两个大男人之间的感情呢!想象当年花前月下的欢醉之乐,如今却孤身一人带病观花,愁倚门帘,怅然远望,独自喟叹,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奈何天”,这也太像闺中少妇想念远行的丈夫了吧!同样是怀念朋友的诗,杜甫想念李白时,哪有这样的句子?

所以说,这么看,元、白之间的感情,还真不是那么正常。

五、至死不渝:

虽然元稹对待崔莺莺是始乱终弃,又害得一代名妓薛涛得了相思病,但他对白居易却是深情不渝。元白两人的`感情,可谓是白头到老了。用现在网上小朋友们的话就是:“元稹可以渣了所有的妹纸,却对一个男人一往情深”。

后来,俩人的官位可谓是青云直上,都成为金章紫绶的三品大员(在唐代,成为三品大员,几乎就是人臣中的顶峰),但元稹不为当时的朝臣所容,后来外放到越州当刺史,白居易于是也跟着要求出京,到了相邻的杭州做官。

两人的治所相近,又都是当地一把手,可以“假公济私”,用传递公文的驿使来互通“情书”,但这两个头白如雪的老头还是很珍惜相聚的日子,有一次,元稹来杭州探访,聚了三日有余,临别时,元稹依依不舍地说:,

莫言邻境易经过,彼此分符欲奈何。垂老相逢渐难别,白头期限各无多。

“垂老相逢渐难别,白头期限各无多”,看来,尽管时光不断地飞逝,元白的感情却一直没有改变,甚至是岁久弥深,对彼此的依恋,越来越重了。元稹和白居易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洛阳,当时元稹从越州回京师时,特地去探访闲居东都的白居易,临别时,写下这样两首诗:

君应怪我留连久,我欲与君辞别难。白头徒侣渐稀少,明日恐君无此欢。

自识君来三度别,这回白尽老髭须。恋君不去君须会,知得后回相见无。

吟罢这两诗,二人执手良久,才怅然分别,然而,这却是元、白的最后一次相见。不久,白居易就得到了元稹在武昌任所突发急病而死的噩耗。他回味这两首诗,越读越觉得,这就是元稹提前写给他的临别赠言啊!这难道是冥冥中的天意,魂魄中的先知吗?

元稹死后,白居易痛不欲生,在给好友的祭文中写道:“呜呼微之!始以诗交,终以诗诀,弦笔两绝,其今日乎?呜呼微之!三界之间,谁不生死,四海之内,谁无交朋?然以我尔之身,为终天之别,既往者已矣,未死者如何?……与公缘会,岂是偶然?多生以来,几离几合,既有今别,宁无后期?公虽不归,我应继往,安有形去而影在,皮亡而毛存者乎?”

这其中“公虽不归,我应继往”之类的语句,简直就是一付“未亡人”的口吻――你死了,我很快就要跟你去了。实在不像普通朋友能说得出来的。之后很多年里,一直到死,白居易都挂念着阴阳相隔的元稹,并写悼亡诗说:“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漳浦老身三度病,咸阳草树八回秋。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晚年的白居易,奉佛行善,将很多钱财都捐给了佛寺,他的动机和祈愿是什么呢,他写的《修香山寺记》中说得很明白:“呜呼!乘此功德,安知他劫不与微之结后缘于兹土乎?因此行愿,安知他生不与微之复同游于兹寺乎?”看到了吗,求佛积善,无非是想和元稹(微之),再结后生之缘。

那元稹有没有结再生缘的念头呢?也有诗为证,元稹的《寄乐天》中早就说过:“无身尚拟魂相就,身在那无梦往还。直到他生亦相觅,不能空记树中环。”

看,这俩人都好到什么份上了?早就盟定三生了。假如他们俩真是一男一女,那真是一段非常完美的爱情佳话啊!李清照、赵明诚也尚有不及吧!

但不管如何,元白早已是古人,这桩风流案,想审恐怕也只能把卷宗递交到阎王殿办理了。正所谓:“拿住了三曹对案,我也无回话”,元白两人确实是有超越一般朋友间的情意,但这情意是不是和“性爱”有关,却真的难以判断了。但是,冲着古往今来,连真正的恩爱夫妻,也没有写过这么多的唱和之作,也没有说过这么多卿卿我我的肉麻话的份上,我还是期盼阎王爷、转轮王之类的“大神”联合办公,让元稹和白居易来生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吧!

第3篇:元稹和白居易

元稹和白居易

引导语:“元白”的美称一直是中国文学史上津津乐道的话题,元稹和白居易之间有什么超越友谊的故事呢?一起来看看吧。

元稹,字微之,在家排行第九所以也称元九,河南洛阳人。没错就是他写了“曾今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的千古名句,让多少文艺青年用来装逼做个签。

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居士,河南新郑人。相比于元稹,大家可能更加熟悉他。他的《琵琶行》、《长恨歌》等很多作品都被搬上了语文教科书。

但是今天要讲的不是他们各自在文学上的成就,而是深扒一下他们之间的那段‘基情’。白居易和元稹在公元802年相识,那年他们同时考上科举,一起分配到秘书省当校书郎(“同年同拜校书郎,触处潜行烂漫狂”)。那年白居易30岁、元稹23岁,年龄相差7岁的两个人开始了长达30年的‘基情’。可能同时参加了高考然后又考进了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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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篇:白居易元稹

白居易元稹

元稹,字微之,洛阳人。他天资聪慧,十五岁便明经及第。元稹与白居易是患难与共的好朋友,其情之深、其意之厚,在当时的文人当中非他们俩莫属。二人相识约在贞元十九年(803年),当年,白居易有《代书诗一百韵寄微之》(《白居易集》187页),诗一开始就这样说:“忆在贞元岁,初登典校司。身名同日授,心事一言知。”接着又自注:“贞元中,与微之同登科第,倶授秘书省校书郎,始相识也。”白居易年长元稹七岁,是年,白居易三十二岁,元稹二十五岁。

白居易和元稹有着相似的经历:

803年,同以书判拔萃科登第,授校书郎。

809年,白居易在长安任左拾遗、翰林学士;元稹任监察御史。

810年,白居易改授京兆尹户曹参军;元稹贬江陵士曹参军。

815年,白居易贬江州司马;元稹改授通州司马。

820年,白居易在长安任主客郎中;元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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