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哥,岁哥,我的岁哥散文

精品范文 时间:2022-10-20 08:12:27 收藏本文下载本文

第1篇:岁哥,岁哥,我的岁哥散文

岁哥,岁哥,我的岁哥散文

岁哥,仅仅比我大一岁,是姑姑最小的儿子,姑父和姑姑取“老疙瘩”之意,疼爱的叫“老儿子。”而我,则从小到现在一直叫他“岁哥”。岁,老家话就是“最最小”、“且与日月同寿”的意思。岁哥,也就是最最小的表哥。我们虽据两地,却比肩齐眉,戏耍时日颇多,那份情谊无以言说。

——题记

天妒英才!

听到岁哥去世是2011年10月19日凌晨六点,侄儿和侄女打来电话说岁哥不行了,已拉回老家。一向身体好好的岁哥怎说不行就不行了?我不相信。遂打电话向大表兄求证,答:“你岁哥昨晚就没了,心肌梗塞。”电话里人声喧吵,我软软的倒在沙发上,时间突然停止了摆动。我像一个不倒翁,在沙发上机械地摇摆着,麻木地用拳头敲打自己的头,一直到三弟开车拉我一同赶往老家。

岁哥,你怎说走就走了呢?走了,三个女儿怎么办?对我亲如兄弟而没工作的嫂嫂怎么办?

千声万唤岁哥已不再言语。身在灵堂的岁哥就这样突然的走了——带着一肚子的心事走了。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留下一个杂乱无章的世界。冰雹过后的宁静里,有疼,有泪,有惆怅,和更多的迷茫和无奈。难舍的亲情如一根细长而吃力的纤绳,深深勒进了我的心里。

岁哥,我们还没有说够偷瓜偷果子,以及和大人斗智斗勇的往事;还没有笑够你初恋时懵懂而痴情的趣事;还没有回忆完你刚工作时胸中的大志;还没有谈够各自生活中的无奈和困苦;还没有调侃够小时那些含着泪水日子里许许多多的快乐。岁哥,你怎说走就走了呢?你孤孤单单地走,让我心疼。我孤孤单单的活着,你可知晓寂寞?

岁哥,你记得吗?你在水利局当副局长兼张湾水库主任的时候,常驻基层。初冬我去看你,适逢张湾水库漏水。夜里三点,你给我一件黄色军大衣,说:“高强,给我做伴,快跟我走!出事了!”你开着吉普车,一路上,你知道你说了多少遍:“张湾水库的水,能装十个园河水库,冲垮我就烂了!恨不得自己跳下去堵住那个漏水的窟窿。”不到十里的路程,你自言自语说了不下百遍。烂,老家话就是完了。

岁哥,你知道我总在默默的关注着你。你的兢兢业业,你的吃苦耐劳,你对事业的执着和对自己的不断提升,我都心中有数。不管你在陶乐县当技术员搞移民搬迁工程,还是在海原县当县常委,以及今天在中宁县当县委常委和宣传部长,我不但爱和朋友们打听,还常常喜欢在网上查找“宁夏张汉红。”了解你的信息,追踪你的足迹。在远方分享者你成功的欣喜,思想着你的艰难。岁哥,你从技术员到今天竞选县长,你一定知道,我为你骄傲,为你担忧。

岁哥,你还记得吗?你结婚不久,过年时和嫂子吵架,嫂子带着女儿在我家过年,我和你爬在你家的炕头上,夜晚,傻乎乎的还在谈天说地,夜不能寐?你还记得,早晨我们赖在炕上睡觉,嫂子“嘟嘟”的唠叨——叫着吃饭,惹烦了二十八岁血气方刚的你,你一声不啃跳下去对嫂子就是几拳头?我对别人说你打嫂子,没人相信。反问我:“你岁哥会打人?”你憨憨厚厚、从容淡定的面孔,加一点幽默,总能让你逢凶化吉,把身上的火抛的干干净净。岁哥,今天你不能走,我还要向你讨公道呢。

我的岁哥,家在宁夏盛产哈密瓜的海原县草场村。从小在两间泥胚箍的窑洞里长大,家徒四壁。清贫的日子是他过早地变得成熟坚强,有一颗善良、感恩、悲悯的心。

我无法忘记,我在固海扬水管理处工作时,岁哥作为海原县水利局局长,为县上和村里多开几个水口,到处拜佛求神那份心酸。我劝过他,公家的事一个大局的局长何必那么自己作践自己。能过去就行。你就是不听。说:“做官一时,为人一世。在其位不谋其事,还不如回家种红薯。”于是,你得了许许多多的荣誉,县级的,市级的,区级的,国家级的,我说那是应该得到的,。

岁哥,你一定不会忘记,2007年为了苋麻河水库周边农民搬迁,县上派的六十多辆警车和数百名干警与近千名群对峙之时,县委常委会上大家都认为不抓人不足以解决问题时,你慷慨陈词,力排众议:“警察是人民的警察,不能因为工期紧、协调不好而抓人。给我一个礼拜时间,我负责解决,若不成,愿意接受组织任何处理。”你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把自己的政治前途押在了老百姓身上,立下军令状,捧起一块烫手的山芋决绝而去。四天时间你抽了十五盒烟,吃住在百姓家里,160户村名你走访了93户,与人沟通交流不计其数。嗓子哑了,人瘦了整整八斤,事情总算如愿以偿。每每谈起,你知道我从你淡定从容的笑谈间,看到了多少心酸和无奈?

岁哥,你一定记得,你写海原县水利志时,咱两说起三十年前,冬天往水窖里背雪冻得的可怜巴巴的可怜情景,夏天下雨时给水窖修水路的蹦蹦跳跳戏耍的欢乐场景。你还笑话我无雪无雨的那年,我们从五里之外的清水河向窖里背冰,我背篼绳子断了,冰块砸伤了我的脚,大片大片鲜红的血渗进洁白如玉的冰上,我吓得大哭不止,是你大人一样安慰我、照顾我、为我处理伤口,还舍不得把冰丢了,一个人硬是把两个人的冰背了回来。岁哥,那年我才十岁,你才十岁半。那情景仿佛就在昨天,今天你却离我而去,你让我与谁去忆往事谈今天,在追忆里同喜同悲?

岁哥,你静静的躺在灵堂,你能否看到你的班长,县委书记为你主持的追到大会,你能否听到他为你读着的悼词?你能否看到朋友代表张志刚哭泣、哽咽无法读出的表情?你能否听见人们揪心的哭声?你能否看见你悲伤过度而休克的妻子和女儿?你能否听见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声?

岁哥,我知道你看不见你的风光,你也不想看见。因为你答应过我:“老了,我们兄弟姊妹一起打麻将,一起喝茶,一起散步,一块聊天。”一样样你都没有兑现呢,大家还在等你呢。岁哥,掀开遮你头部的白纸,我在细细看你,你知道吗?我没见过你的眼睛和嘴巴闭的那么紧,我知道你的疼痛来自心痛,来自生死之时清醒的瞬间灵魂最深处的疼痛。你的疼痛,上帝都没法解除——那些已经被死亡封闭在心中的千言万语,对女儿的,对妻子的,对朋友的,对单位的.,依然在你的心中扩散,而你没有一点力气再去述说。就那么一点点张开嘴巴的力气,就那么一点点说话的时间。上帝都没有给你。岁哥我只能说:“苍天不老,因为苍天太无情。”

岁哥,你知道吗?有一百七十多家单位——包括自治区组织部长、厅长、以及你工作过的两县四套班子,和亲戚朋友和相邻,几百人比全村子的人还多,黑压压一片就站在你的身旁,为你啜泣,为你默哀?几百个花圈叙说着你从政二十几年政绩,所有的悼词里阐述对你的不舍。你泽被相邻,亲戚朋友都在用往事含泪述说着。人心不古,自有良心见证你的一生:你的坦荡从容,低调谦和,睿智于胸,担重不言,辛苦无语,你的轻松笑容里散发的丰富和厚重,你的诙谐调侃里的积极和快乐,都在证明你依然活在人们的心里。长天垂泪,人心皆碎。

岁哥,你听到人们说了吗?“你躺下,家里的天塌了,亲戚、朋友、乡邻的一眼泉干了,一个行业的一杆旗倒了。”

岁哥,我知道你不想这样荣归故里,我知道你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做,但这已经无关要紧。你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好好陪陪妻子女儿。只是,你听到女儿说你与她们聚少离多的抽泣吗?你能感到她们抚摸你脸冰凉颤抖不舍的手吗?

岁哥,我是你上姑舅,按照乡俗,这种场合,送别我要为你洗最后的一次脸,你才能干干静静的入棺,去往天堂。你听大家说:“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你英年早逝,惋惜之声里的泪水淹了生你的村庄。

岁哥,我还要按照乡俗,盖棺后为你添第一锹黄土,第一个为你点燃通向天堂的火焰,第一个为你跪着的亲人盘起孝衣。让他们离开悲伤,离开你。留下你,与父母安静的相聚,叙旧。

岁哥,我们不用再争吵有没有天堂的事了。今天开始,我确信世上确有天堂,而且天堂就在我们头顶。因为,只有天堂,才有如云一般的轮回,一般生生不息的灵魂。我相信你就在那里,就在那里等我。

岁哥,苍天无情也垂泪,我与绝情的苍天一同哭泣,你能听见我牛一样的嚎叫吗?我已习惯你的安慰,但你却不能在安慰我了。今天,就让我在你的坟头好好哭一场。你一走,谁还能在读懂你表弟那颗忧郁的心呢?

岁哥,我的岁哥!你怎说走就走了呢?!

第2篇:侉哥散文

侉哥散文

侉哥是哪里人我确实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是外地口音,说慢一点还能听明白几句,说快了就不知所云了。

侉哥是在初夏的一个傍晚来到我们小镇的。

太阳刚刚下山,小镇一点点地湮没在朦胧的夜色里。虽然才刚刚进入夏天,但屋子里已有些闷。屋后小喜子家大门口聚着一帮男女老少们,光膀子大裤衩的男人们坐在大门两侧的青石上胡吹海侃,女人们插嘴的空当不时地呵斥在青石上爬上爬下的孩子,还有着阳光余温的大青石被人们摩挲得溜光滑润,怪不得大家伙儿的裤子总是比褂子破得快。

我们院儿大,人也多,光自个儿院里的人就能唱一台戏了。这才刚撂下碗筷,就又围拢在我家正房的屋檐下,说古论今,家长里短,不厌其烦地叙说那些永远也说不完的话题。

侉哥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们院儿的,时隔这么多年,我对侉哥最深的印象就是俊朗两个字。侉哥的脚步停在我家菜园的矮墙边,在院里众人的错愕中朗声说:他从家乡出来闯荡,经过这里,听说我爷爷是附近有名的好拳棒,于是,特地来拜师学艺。

众人打量着这个突兀的年轻后生,浑身透着清秀的侉哥蹬了蹬腿,环视了一圈,把脸转向了坐在台阶上的我爷爷,并且向趴在爷爷腿上的我露出一个挑逗的笑容。我爷爷正了正身子,问他拜过几个师父,学过哪些路数。侉哥见我爷爷答了言,挺了挺胸脯,颇自豪地说拜过三个师父,学过好几套拳了。

我爷爷“哦”了一声,把趴在腿上的我提到一边,站起来往侉哥身边跨了一步说:学了这么多,那么能防身了吧?

我还没坐稳,刚抬起头,侉哥也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啊”的一声摔倒在当院。瞬间的变化,在傍晚的朦胧中,谁也没看清楚侉哥是怎么摔倒的,也没看清楚爷爷是用手还是用脚,只听到侉哥的叫声过后,爷爷倒背着一只手稳稳地站在院里。

侉哥爬起来倒头便拜,爷爷坐回台阶上,盯着侉哥说:“你这是怎么学的,还拜了三个师父,就这架势?”

“师父,我算是明白了,这好几年我都白学了,我谁也不认了,就认您做师父!”侉哥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年纪虽小,却惊诧于爷爷从起身到上前一步放倒侉哥的那一刻,因为爷爷当时已经七十多岁了,身手居然那么敏捷。我对爷爷年轻时的往事仅仅源于爷爷或者奶奶偶尔的闲叙中,我一直是当做久远的故事来听的,我认为那些事离我很遥远,遥远得有些不真实。

爷爷坚决不收侉哥,让侉哥从哪来还回哪儿去。侉哥不走,侉哥说一定要跟着爷爷学拳脚,况且从一出来就四海为家,也没地方去了。

爷爷只是不答应,我却对侉哥产生出一种莫名的好感,这其中包括崇拜和敬佩。毕竟,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就已经独自在外闯荡了好几年,这无论如何都对当时十岁左右的我是一种强烈的.刺激和诱惑。

我想让侉哥留下来,于是,我抱着爷爷的胳膊摇啊摇,我不知道怎样说,我只知道不停地摇,并且不停地磨:“爷爷,爷爷!”

爷爷不为所动,甩开我进了屋。我无可奈何地看着侉哥,侉哥也不知所措地站在院里,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夜色愈来愈浓重,镇中学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院里的人们禁不住夜深的沁凉,纷纷回了自家的屋子。我家西屋住着的那几个女学生也回来了,奶奶要从里插门,爷爷若有所思地坐在炕头抽着旱烟。我不回屋睡觉,因为侉哥还没走,并且在院子里练了几套拳,也不忘时不时地逗我开心,我打心底喜欢这个说话侉侉的大孩子。

侉哥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也没有回屋睡觉的心思。

奶奶说:“娃呀,你还是走吧!”

侉哥好像铁了心,说:“我不会走的,我要跟师父学拳!”

奶奶很为难地说:“这娃娃,这么晚了,家里也没地方让你住啊!”

“没事,奶奶,我就在院子里等,等爷爷同意教我为止。”侉哥还挺会来事儿,眨眼的功夫,我奶奶便成了他奶奶,我爷爷也成了他爷爷。

侉哥明显地是在套近乎,虽然我小,但我也能看得出来。

侉哥终究没走,可是院里没侉哥住的地方了。我和爷爷奶奶住东屋,西屋住着女学生。镇学校没有学生宿舍,学校只好安排家远的学生分散住到镇里。我父亲是镇中学的老师,自然要给学生们腾一间屋子住,于是,几个女学生就住到了我家西屋。而我们院儿其他屋子早就住满了人,所以侉哥真没地方住。

当一个人要执着地做一件事的时候,眼前的所有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侉哥说住柴房也行,我也着急地在院子里打转转,东耳房、正房、西耳房、西下房、菜园子,我转了一个大圈,杏树底下那间低矮的,放着刀叉棍棒的小南房让我兴奋不已,虽然有些狭小,但是比柴房好多了。

侉哥就这样住了下来,奇怪的是,爷爷并没有阻拦,对奶奶从柜子里取出的被褥,还有跑出跑进的我无动于衷。而侉哥看着用砖头打起的简易床铺,看着墙边立着的和墙上挂着的刀叉棍棒,一脸的快乐和神往。

尽管侉哥被我和奶奶留了下来,但是,爷爷并不理会侉哥。爷爷认为侉哥有些虚浮。况且,自从教了我父亲拳脚以后,爷爷再没教过任何人。镇里镇外喜欢武术的后生们,都是加入我父亲执教的校武术队学的武术。

侉哥安顿好了,夜很深了,我躺在炕上却依然睡不着,要是搁在平时,早就做起了梦。月光映照在窗户纸上,窗花上的戏剧人物隐现出舞枪弄棒的轮廓,爷爷说:“怎么,不瞌睡还是不想睡?”

“嗯,睡不着!”我真服了,爷爷连我没睡着也知道。

“那就给你讲讲爷爷年轻时学拳的故事。”

“好啊,好啊!”爷爷很少讲他以前的故事,我乐得喊起来。

“那时候,爷爷也就像他这么大,一个人在外闯荡,拜师学拳,自认为学得不错,常常在人前显露,自然引起一些人的不服。”

“武功好怕什么?”我打断爷爷的话问。

“娃呀,你还太小,许多事还不明白,他虽说比你大,但爷爷看得出来,心气也很高,就像爷爷那时候。”

爷爷顿了顿,继续说:“有一回,爷爷在一个巷口遇到了一个后生,堵着路非要较量一下,两个人就在巷子里对打起来,没想到那后生上手就用狠招,爷爷被锁了喉,眼看要掐死的时候,爷爷拼尽全力,一脚把那后生踹出了巷口,结果,那后生的肋骨折了几根。”

“后来呢?”我想象着打斗的场面,和电影里的武打镜头联系到了一起。

“后来,爷爷走了,师父倒没撵,是自己离开的,那后生是当地人,爷爷留下就会给师父带来麻烦,所以只能走。从那以后,爷爷又拜过师父,却从不轻易在人前显露。武能健身,也能伤人,最重要的就是心境平和,不要意气用事,图一时之快,不计后果!”

“今天来的这个后生,还很气盛,这也就是爷爷为啥上去先放倒他,然后不收他的缘故,得把他的傲气压下去。”

爷爷探过手摸了摸我的头:“再大点我娃就明白了。”

我似懂非懂地想着,想着,那一夜,竟然没做梦。

侉哥并不因为爷爷的不理不睬而打退堂鼓,第二天一大早,侉哥就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把水缸挑得满满当当,然后精神抖擞地练起了拳。连续好多天,天天如此,院里人都看在眼里,纷纷夸侉哥是个好后生,勤快,眼活,有志向。

爷爷对侉哥态度的转变是在过去了一段时间以后的事,当侉哥像往常一样扫完院,挑过水之后,继续练他的拳时,爷爷喝住了侉哥。

其实,侉哥在院子里的一切动静,爷爷都看在眼里,只是一直不言语。也许是侉哥的坚持,也或许是侉哥的拳路不对,爷爷终于忍耐不住。侉哥眼睛一亮,满以为爷爷要指点一二,乐颠颠地练得更起劲了。

爷爷虎着脸说:“你要是再练,就立马出去!”

侉哥收住了手脚,疑惑地挠着头:“爷爷,哦,师父,我该怎么做呢?”

“把这些套路扔了,从头开始!”爷爷撂下话,背着手进了东屋。

侉哥兴奋得一蹦二尺高,爷爷这是要收他了。

练基本功的辛苦,我深有体会。但是我从侉哥脸上没看出来艰难的样子,他反而一副喜滋滋的神情。当然,我也知道他为什么高兴,而且,我也特别高兴,因为侉哥可以长时间地留在我家了,我喜欢他给我讲他的“传奇故事”,虽然很多时候我怀疑这些故事的真实性。而他也老逗我,让我给他说说爷爷的故事,我一股脑儿地把爷爷讲给我的全向他复述了一遍,包括爷爷说的那些我似懂非懂的道理。他的脸上涌着和我一样的神往,还有一些我看不太懂的表情。

如同很多人对于时间的描述一样,日子如风,时光似水,一段时间过去了,侉哥日复一日地练,而我则成了侉哥的陪练。我这个陪练的角色也不是爷爷指派的,是侉哥蹲马步的时候,要我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不停地踢他的小腿,以此来锻炼他的稳定性;或者,他作为被攻击的对象,让我左右开弓进攻他,而他则左抵右挡,以此来锻炼他的应变能力。我喜欢侉哥的这种练法,这比一个人埋头苦练快乐多了。

侉哥真能沉得住气,基本功练了好长时间,他也没抱怨过爷爷不教他拳脚功夫,而且显出很有精神的样子,尤其是那几个女生放学回来以后,他的劲头更足。我不行,不喜欢练基本功,更不喜欢女生趴在西屋窗玻璃上窥探的目光。我总是缠着爷爷教我点像电影里的武林高手那样的武功。爷爷决然地说不行,还不到时候,有时被我缠得不耐烦了,就让我找我父亲去,一听到父亲,我立马就蔫了。

如果生活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故事发生了。每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而很多故事都是人的情感催生出来的,因为人是有感情的,谁也不能例外。

我以为生活就是吃饭,睡觉,学习,玩耍,还有练功,当然,这只是我十岁左右时对眼前生活的认知。我认为侉哥也是这样的,只不过他年龄比我大一些,个头比我高一些,胆气也比我多一些。而实际上,有这些就足够了,他已经具备了发生许多故事的条件了,而我只是具备了一双发现故事的眼睛,属于我的青春故事还在萌芽中。

侉哥开始心不在焉了,我是在成功地攻击到了侉哥的身体时发现了他的心神不定。因为搁在平时,我是无论如何也击打不到他的,他会准确无误地把我的手臂或者腿脚格挡得生疼。

侉哥开始关注学校的自习铃声,每天的下自习铃声一响,侉哥就会走神儿,他的脑袋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拽向了学校的方向。这个时候,侉哥便招架不住我的拳脚了,但他似乎毫不在意落在他身上的拳头,他支楞着耳朵倾听着街外的脚步声,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琢磨。

没过几天,我就不想和侉哥在一起练了,虽然我比他小很多,但他在我面前的涣散样子,让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轻视,我对他火热的崇拜之情渐渐地凉了下来。而彻底让我对他失望的是,他居然开始和西屋的一个女学生在一块儿练了起来,两个人喜笑颜开地在我面前碰胳膊碰腿,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并且,这个女学生有时连自习都不去上了,每天和侉哥在院子里碰来碰去。侉哥这哪是在练功,分明就是和那个女学生在乐此不疲地玩耍。当我向侉哥说出我的看法时,侉哥笑得前仰后合,笑完了就说我还不懂,以后慢慢会明白的。

是的,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有人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而且立马阻止了这件事情的继续发展,那就是我爷爷。

侉哥对于女生的热情渐渐地超过了他最初学拳的热情,这让爷爷始料未及,他在爷爷面前的涣散神情和漫不经心,也让爷爷极为恼火。

“知道为啥这么长时间只让你练基本功吗?”爷爷把侉哥叫到跟前,看着他迷茫的眼睛说。

“知道,练好了基本功才能练别的。”侉哥想都没想就回答了爷爷的提问。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爷给你说,不仅仅是练你的体魄,更重要的是练你的心,爷今儿告你八个字:心静如水,坐怀不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爷爷说完,自顾自地点起了旱烟,不再理会侉哥。

也许是侉哥领悟了爷爷的话,有那么一段时间,侉哥特别用心,卖力。压腿,蹲马步,尤其是拿起那两个铁球焊的哑铃来,一个劲地练,直到把自己练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才肯罢手。我跟奶奶夸侉哥厉害,爷爷在一边摇了摇头,说无论做什么事都应该不急不躁,这哪是练功。侉哥听到爷爷的话,放慢了拼力的劲头,爷爷一回屋,他又开始拼命地练。爷爷火了,大吼:“你不要命了?”

爷爷吼完,侉哥在院子里练功的次数少了许多,而去离我家不远的小河边次数多了起来。奶奶说,这孩子还真有点拗。爷爷说,拗几天就好了。

过了几天,侉哥还真不拗了,只是晚上也在小河边,并且回来的很晚,每天都是学校下了晚自习以后才回院里,这不正常的行为引起了爷爷的警觉。

当爷爷站在院里,看着那个女生前脚进了西屋,而侉哥后脚进了院子的时候,爷爷对有些慌乱地从眼前走过的侉哥说:“明天打早不要去河边练了,我跟你说几句话!”

侉哥顿了一下,喉咙里“嗯”了一声,钻进了小南房。

一大早,爷爷就提了凳子坐在正房门口,上早自习的女学生们诧异地从门口侧着身子走出去,一反往日的吵吵闹闹,而变成了窃窃私语。

侉哥提了大扫帚要扫院,爷爷把他喊到了跟前,脸上的表情比平时严肃了好几倍。

爷爷盯着站在门边的侉哥说:“娃,你走吧,从此不要再踏进这个院子一步。”

侉哥神色大变,跨前一步,跪倒在台阶边,连声说:“爷爷,我错了,师父,别赶我走啊!”

爷爷摆了摆手,说:“我没教过你什么,也压根儿不是你师父,你去找能教你的师父吧!”

无论侉哥怎样信誓旦旦,爷爷依然不为所动,侉哥无奈,含泪出门的时候,爷爷送了他一句话:“娃,你记着,出门在外,不显山,不露水,不张狂,不逞强欺弱,不见色起意,不贪财起心。”

侉哥顿了顿,没言语,拍了拍我的头,转出了门外,我愣怔了片刻,追出大门,哪还有侉哥的身影。

我埋怨爷爷怎么一下子就把侉哥赶出去,侉哥已经认错了,为什么不留下他呢?

爷爷望着杏树下那间侉哥住了一些时日的小南房,叹了口气说:“娃,你还小,有些事不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爷为啥不能留他了。”

奶奶有些不舍地说:“是个好娃娃,只是还没长大呀!”

爷爷说:“娃倒是个好娃,可也不能留在咱家了,留下来他还会犯错的,学生娃娃们不能走,只能他走!”

“学生娃娃们不懂事,家里人送她们来念书,是相信学校,学校安排在咱们家里,是相信咱们,要是娃娃们在咱家弄出点事来,可咋交代呢?”

“是这个理,娃娃们的心还懵着哩,出点事可真没法弄了!”奶奶和爷爷的说法一致,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一时又无话可说了,况且说了也没用的,爷爷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及至后来,我终于明白那似乎是游戏一般的玩耍会带来什么后果,侉哥是否理解了爷爷的不近人情,是否记得临走时,爷爷对他说的那句话,我无从知晓,因为,我再也没有过侉哥的讯息。在我少年时代的成长经历中,他的出现就像一朵跳跃的浪花激荡过我的心头,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然残留着一丝微漾的余波!

第3篇:盲哥散文

盲哥散文

在故里人中,鳏孤的五保户盲哥是留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

他与父亲年纪相仿,面容甚至比父亲显得衰老,却让小他二三十岁的我们成天 “盲哥,盲哥”地叫着,年纪稍长后才得知他辈分比父亲小,与我们同辈。

盲哥,眼睛原本看得见的,也有妻子,据说三年困难时期的第一年,为了吃饱饭,他的妻子就背着半岁的儿子跟一个邻近省份来的货郎跑了,从此大病一场,眼睛就莫名其妙地失明了。

要说盲哥长得怎么样,他光溜溜的头,用形状欠周正的大鸭梨来形容最合适;在颧骨突出、双颊凹陷的青黄的脸上深嵌一双瞳仁泛白的眼睛。不知习惯使然,还是所有失明者的特征,在与人说话时,他总是努力睁大双眼——似乎这样就能看清对面的人了——而且两只小小的精灵耳像猎犬一般竖起来,还稍稍仄歪着。

我因为不高兴看到盲哥这样的形象和表现,所以很反感他上我们家。可他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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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篇:三毛哥散文

三毛哥散文

三毛哥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儿,说玩伴三毛哥其实也不是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天相伴玩耍的玩伴。

三毛哥是我舅妈家远房亲戚家的孩子。记得刚上初中的第一年,快临近寒假的时间我最期盼的一件事情就是去乡下舅舅、舅妈家里度假玩耍了。舅舅、舅妈面目慈祥和蔼可亲,表哥表姐更是对我疼爱有加,我们天天一群小伙伴们疯玩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才被大人们喊回家吃晚饭。三毛哥因在家里排行老三村里人都喊他三毛,三毛大我两岁我由此也就称呼他为三毛哥。每当寒暑假到了三毛哥听说我来了总会屁颠屁颠的来找我玩耍,我们和小伙伴们一起踢毽子、捉迷藏、荡秋千、爬树摘桑葚、抓鸟蛋直至玩了一身的臭汗回家,舅妈看到不但不嗔怪我还笑嘻嘻的拿条湿毛巾替我擦汗换衣。

三毛哥长得憨态可掬,黑黒的皮肤笑起来两只小虎牙特可爱,一双浓眉大眼特招人喜欢。从小在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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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篇:雨哥散文

雨哥散文

习惯叫他雨哥。即使只是在心里这样呼唤他。不知什么时候起,也会在线上这样叫他。尽管一年只能遇到那么一两次。

网络时代,大家都在隐身,其实哪一天不在电脑前工作?只所以未见,或许也是故意不见而已。

或许故意不见,也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和想念。

有些时候,我也会想,你是否想见到我。

我爱你,但我更希望你来爱我。对我这种被动的人来说,即使再喜欢一个人,也很难主动的吧。

或许爱一个人是一种幸福。然而,我还是觉得,最好,是由他来爱自己。

如果他没有主动,证明他没有同样的感觉吧。那样,即使自己勉强去追求,也没有什么意思。

象老师留给我的那句遗言,不强求,不闪躲。

我很难去强求,因为,我根本不去求。承担不了那种主动的姿态,所带来的自尊心受挫。

或许,把面子看得过于重要。甚至我说爱你,却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你还重要。

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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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篇:快递哥散文

快递哥散文

互联网经济高歌猛进的时代,新事物新词汇层出不穷,不知不觉间,深刻地改变、极大的方便着我们的生活方式和家居需求,快递行业就是其中之一。

前几天在家里接到电话,来了一份快递,我因为感冒不能下楼,就电话里试着和快递哥商量,能不能麻烦给送上来,没想到他竟然给送了上来。把我感动的,递烟他不抽,倒茶他不喝,想和他说说话,聊一聊他的工作生活,但人家根本坐都没坐就匆匆地走了。他走了,我又联想到网上一则消息,前些天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下大雪,一位快递哥骑上自己的`蒙古马,挨家挨户送货。平凡而又普通的人和事,着实让我温暖了半天。

但也有让人窝心的事情,去年在北京,顺丰公司一位送快递的小伙子不小心剐蹭了一辆小轿车,被车主破口大骂并煽了六个耳光。视频传到网上,引发网友们愤怒声讨,虽然打人者最终不得不道歉赔偿,但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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