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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笔藏悲悯,顾曲种痴情
——浅谈白先勇小说的悲悯情怀
悲悯有很多意蕴。悲:指慈悲,对人间的苦难有一种博大的爱的眼光。悯:指同情,这里的同情不是可怜,指对人间苦难中的人并不轻视蔑视甚至可怜,而是以感同身受的情感来看待,是一种高尚的情怀。悲悯是要哲人以大智大慧的胸怀来怜悯同情苦海中的世人。哀叹时世的艰难。并对其怜惜,哀伤而同情。
在这一创作领域,白先勇便是一个典范。他各个题材的小说创造无不体现出他的悲悯之心。
一、白先勇的悲悯情怀
在此,白先勇式的悲悯情怀是指对外界,对他人,对生命,有种慈悲,怜悯的情怀。心系苍生,关心他人。懂得付出,知道感恩。白先勇的创作姿态是“蓦然回首”,通过一种笑对残酷的执着表现人生的沧桑,在情感指向上,寓内在的紧张于闲散从容之中。其文体直指灵魂,在精神结构上体现出一种“爱与疼的辩证法”。作家在书写“无法说出的痛楚”时,用一种经过苦难磨砺的“爱”来抚慰生命的疼痛。其人文趋向是一种充满了悲悯与恕道的普世关怀,作家用近乎卑微的姿态去理解世俗生活和基本的人性要求。
在《台北人》的创作中,便是白先勇向世人阐述着他对于人情的探索,对今非昔比的感慨,对人世生死的参透,对社会真面目的嘲讽。从他的字里行间,我们可以了解到当时社会人与人之间,人情的作用逐渐变得软弱无力,人间就似一个沙漠,到处的荒草。正因作者若有 1
似无地提到人情消亡的现象,这也给这些故事渲染了一层悲情的阴霾。正是这种无法言说的“痛楚”,使得作者自觉置身世俗的悲苦之中,并且探寻用自己的方式—“爱”,去抚慰那些生命的痛。使得他的创作内核包含着普世精神,充满了悲悯情怀。
二、悲楚书写
“我写作,是因为我希望把人类心灵中无言的痛楚转换成文字。”——白先勇
白先勇能够深切体会到大时代沉浮变迁中的人们痛苦与不安。人们流于乡外,精神痛苦,渴望归乡,在动荡的时代寻求一丝安宁与平静。但终都未果。有的就此沉沦,从死亡中寻求解脱,有的渴求精神还乡。但残酷的社会现实使他们的命运最终都以悲剧结束。因此,白先勇把那些在不断追索的人们心中无言的痛楚以文字转换出来。
白先勇能够以如此方式创作与自身的生活阅历密不可分。其父亲,白崇禧国民党陆军一级上将,是新桂系军阀首领之一。国民党战败后,退居台湾。《台北人》中的主人公便是一些出生中国大陆随着国民党撤退来台湾的背井离乡的人们。白先勇亲眼目睹了他们生活凄苦,身体与精神上倍受煎熬。
三、悯怀世俗
正是体味到世事变迁中人们的悲苦,才能令白先勇产生悲悯的情结。他不断探求产生这种痛楚的根源,并用他特有的方式——悯怀世俗,来抚慰人们的这种“痛”。
人类的悲剧心态不仅与现实的苦难有关,同时也是一个深层次的文化
问题、民族心理问题。白先勇的悯怀世俗是蕴意深广的,兼及对中国传统世俗文化的关怀。同时,作为一个慈悲的作家,他将视角触及到那些社会中人类普遍的悲苦之中。从其作品中,可以鲜明地感受到蕴涵在其中的他那博大而深厚的“悲悯”情怀。
(一)由《游园惊梦》创作见白先勇的悯怀情结
小说《游园惊梦》是《台北人》系列小说中的一篇。《游园惊梦》“以钱夫人生命的枯竭,地位的跌降,情感的失落和历史的变迁为基本核原,通过三对关系,两个隐托,三种错位,四个场景,四种主要意象等艺术元素的精心设计和有机整体,将体现在钱夫人个人身上的命运轨迹推及到整个人类以及人类文化”⑥并进而得出“人生如梦”和“美的事物竟都是不长久”这样两个充满悲剧意味的结论。
因此,作家通过对世俗的分析,挖掘出人们内心的悲苦的原因。将自己的悲悯融注到创作之中,以此来慈悯苍生世俗。
我们中国传统文化,有一个光辉灿烂的过去。可是就因为太讲究纯美、纯粹精神,丝毫不肯接受现实俗世的污染,在今日的平民世界里,已和一般人的生活几乎完全脱节,再也无法受到欣赏和了解。于是人人遗弃古老优美的中国文化,趋奔迎接崭新通俗的西洋文化。正如清乾隆年间,通俗的“花部”乱弹终于取代了优美的“雅部”昆曲。如此,小说里钱夫人的今昔感触,以及往日悼念,就有了更深一层的含义。当我们对中国戏曲兴衰史有了大致如此的概念,白先勇这篇小说,幅度便骤然增加。而《游园惊梦》也就变得好像是作者对我们五千年传统文化的一阙挽歌。
也许,在白先勇看来,灿烂只是一瞬间,而暗淡才是永恒;兴盛是变量,只有衰败才是衡量;拥有仅仅是一种偶然,失落才是命定的必然。这种思想产生既可能是佛道的精神和对人生的态度的影响所致,也可能是由于遭受了太多的挫折和磨难之后而发出的一声沉重叹息。但最根本的,还是智者对人类自身生存本质和文化历史发展的一种深刻洞察。
因此,这也是作者对于中国传统古文化精髓的深切关怀与警醒,提倡人们关注它、发展它、继承与传扬它。也是白先勇细腻的人文关怀的体现。
(二)由《孽子》见白先勇的悯怀延伸
“‘研悲情为金粉的歌剧’,雨果·马尔桑如此评价白先勇先生的长篇小说《孽子》。”⑨这句话很让人感动,因为你会觉得读完《孽子》后心中一种难以表达的感觉让这句话一语道破。
《孽子》扉页:献给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夜里,独自徘徊于街头,无所归依的孩子们,当时浑身一阵颤栗,从此无法忘怀。这句话好凝练,把人的心都写出来似的。《孽子》尾声,傅老爷子去阿青家劝说阿青父亲,临走前是这样一句话“如果你认为效忠了一辈子的国家使你做了孤臣,你又何必让仰望你的阿青做不可饶恕的孽子呢?”。⑩这句话以老爷子悲怆的语气说出,是那么的令人痛心。这是整部小说唯一的一次出现“孽子”一词,终于在末尾契合了“孽子”。
孽子孤臣《孽子》,从某种意义上讲,展现了中国传统的父子关系。阿青父子,龙子父子,傅氏父子是书中主体。阿青被父亲逐出家
门;龙子背着父亲的一道放逐令“你这一去,我在世的一天,你不准回来”在纽约流浪了十年,受尽了折磨;傅老爷子的不原谅葬送了爱子的生命,还是老爷子与阿青父亲的一句话“你的儿子毕竟还在世,而我那,终究带着一辈子的愧疚进棺材”。除了这三对关系,小玉一心要寻生父,老鼠的哥哥对他的虐待,小敏的父亲对儿子缺乏父爱,也都涉及到父子关系。也许,老鼠和小敏对中年男子的依恋正是要在他们身上找寻父爱。
很多思想家、智者、哲人终极的时候都归于“人类普遍的悲痛”上去。白先勇不也是怀着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写尽人类普遍的悲痛吗?
四、悲悯精神的领悟与升华
文字是表现人性的艺术。白先勇以人为核心构筑自己的艺术世界。从生存困境和文化乡愁中激发起命运意识的觉醒,在历史意识和命运意识的坐标系中显示出人的生存的苍白和无奈。揭示那些失去青春,荣耀,爱人,家园的失落者的情感痛苦,表现因特殊情感特征和性向形态而导致无言的情感等等。白先勇所悲悯的这些,是对人的生存形态的关注和思考,感应时代和文学对新人的历史的呼唤,以独特的情感倾向,形成对文学创作的选择。
与这些相适应,对人生在历史长河中的渺小,产生卑微的沉重的喟叹。由此引发出对人生沧桑,凄凉无助的深切的悲悯,就成为白先勇作品中反复回荡的情绪、旋律和始终弥漫的情感氛围.因此,遭遇白先勇,如同遭遇一场温暖“离别”。
妙笔藏悲悯,顾曲种痴情——浅谈白先勇小说的悲悯情怀悲悯有很多意蕴。悲:指慈悲,对人间的苦难有一种博大的爱的眼光。悯:指同情,这里的同情不是可怜,指对人间苦难中的人并不轻视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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